“柳大人!不知你还有何要解释的!”
柳青刚刚恢复了心中的悲痛后,就听见坐在堂下的韩明义面色肃穆的呵斥道。
“韩大人,此时还未有定论,你这么说恐怕不妥吧!”柳青身后的李纯向前一步,直视着堂下的韩明义,神色微怒的呵斥道。
现在这个状况,李纯也是看清楚了。
这布政使韩义明不但不是来听审的,反而是来问罪的。
眼前的一切都是这布政使韩明义设下的圈套,等着老师钻进去呢!
听到李纯这么没尊卑的和自己说话,韩明义的脸上也是极为难看,狠狠的拍打着桌子,站起身,指着李纯的呵斥道: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正八品知事也敢同本官这名说话!”
“啪!”惊堂木一响。
韩明义也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哆嗦。
只见坐在堂上的柳青,坐在主位上,深邃的眼球布满了血丝,,苍老的脸上满是怒气,犀利的眼眸紧紧的堂下的柳青呵说道:
“韩大人,此处还不是你们藩台衙门!凡是还是别做的太过分!”
等缓过神来的韩明脸上也挂不住了,心中满是怒气,但他却忍了下来,讥笑着说道
“柳大人,你现在是疑犯之身,恐怕不宜审理此案吧!此事还是交由我布政司来审理吧!”
站在柳青身旁的李纯,听到这句话后,想再次开口辩驳,却见到柳青望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让他别在如此冲动了。
看到李纯虽然怒目而视,却没有在冲动后,柳青深深地吸了口气,紧紧的攥着双拳,缓缓将心情平复下来。
“继续说下去!”柳青这次只是扫了韩明义一眼,然后用着深邃的双眸死死盯着跪在那里的齐慧月,低沉着语气说道。
谁知跪在那里的齐慧月竟然再次的哽咽着起来。
“按察使大人,根据我大梁律法:若是此案涉及到朝中官员,那此人必须自身回避,不得插手此案!”何淡如依旧站在堂下,摇动着手中的扇子,平静的说道。
听到何淡如的话后,韩明义赞赏的看了何淡如一眼,紧接着又望向堂上的柳青,语气淡淡的说道“柳大人,不如你在回府,等我们审理完此案后,再通知你!”
只见大堂外李墨泽带着张亮缓缓走进大堂,反驳道:“哦?不知韩大人要请何人审理此案呢?”
“你是何人?竟然敢创建按察使司的大堂内!”韩明义皱起眉头,紧绷着脸警惕的说道。
“下官李墨泽拜见两位大人!”李墨泽微微躬身行礼道。
李墨泽最近的所作所为,早就在幽州城内传开了。
而韩明义掌管一省的民政,自然更是清楚李墨泽的此人是何人,挑着眉,冷冷地询问:“你就是逐鹿县的那个县令?”
“下官正是!”李墨泽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哼!你可知擅闯公堂是何罪!”
见到韩明义的呵斥,李墨泽不但没在乎,反而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反驳的说道:“既然大人都可任意闯进公堂,不知下官为何不可!”
原来,李墨泽自从何淡如进去后,就心中感觉此事颇有蹊跷,便带着张亮悄悄的跟了上去,一直在大堂外面注视着这边的情况。
果然,在齐氏说出朱永建乃是柳青所害时,李墨泽更是认证了心中的想法。
不过李墨泽依旧是不敢贸然出手,依旧是注视着大堂的动静。
直到刚刚,韩明义说出派其余人审理此案时,李墨泽心中也是想到了可暂缓此事的方法,然后才带着张亮闯进来大堂。
“本官乃是听从先皇的旨意,来此地听审的!”韩明义的脸上也是微微有些难看。
也难怪韩明义的脸色难看,他都快是五十知天命的年岁,却被一个未到及冠年岁的少年质问,这着实有些让他脸色挂不住!
“不知大人,这先皇的旨意可有说韩大人可以任意闯进大堂!可有说韩大人可以随意出入按察使司!”李墨泽抓到了旨意的漏洞,平静的作揖道。
不过李墨泽行礼的位置却是对着堂上的按察使柳青。
“放肆!公堂之上,你竟敢污蔑本官?”卫贤闻言,面色大变,一拍桌案猛地站起来,冲着李墨泽厉声喝道。
“韩大人,擅闯公堂,不论是何身份都要重打三十杖,以正国法的。”
说到这里李墨泽轻轻的甩了甩衣袍,,目视堂下的韩明义,一字一句的说道:“韩大人,不知可要受这三十杖,然后再行听审!”
“你....你竟敢”韩明义听到这话,气的胡子都快竖了起来一只手指伸向李墨泽,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盯着眼前这个李墨泽。
看着李墨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李纯也是轻轻叹了口气。
若是韩明义非要纠缠下去,那处于弱势的便一定是李墨泽。
可是,李墨泽此次却是赌赢了,布政使韩明义更是不会为了让李墨泽受罚,而拿着自己年迈的身体去承受那三十杖的。
看到眼前情况对自己不利,布政使韩明义,自然不想在做纠缠,便转身对着身后的布政司众人说道:“你小子等着瞧!我们走!”
等走到了大堂处,布政使韩明义再次转头,面色阴沉,目光满含仇恨看着李墨泽,仿佛要把眼神把李墨泽杀了一般。
两侧的衙役,等到布政使韩明义走后,才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全都用着好奇、疑惑、探寻的目光望着眼前的李墨泽。
“大人!下官多有冒昧!”等看到韩明义走远后,李墨泽又朝着柳青重重的施了一礼赔罪。
“汝乃智者!”站在柳青身后的李纯,也顾不得在场众人,朝着躬身的李墨泽也回了一礼,毫不掩饰的夸赞道。
“此事多谢!”柳青依旧没从儿子真正逝世的原因恢复过来,只是微微颔首表示感谢,紧接着重重叹息道:“此案暂时搁浅,将齐氏关入劳内,明日在审理!”
说完后,也没顾着在场的众人,佝偻的身躯,迈着蹒跚的步伐离去。
看着老师孤独、寂寥的背影,李纯心中有些绞痛,急忙追了上去,双手搀扶着老人一同离去。
等到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时,两侧的衙役才将齐氏压起,准备将其关入按察使大牢。
“是何人派你来的!”李墨泽拦在几名衙役的面前,死死盯着齐氏,声音低沉的询问道。
最初的时候,李墨泽本来不想插手此事,可心中越想反而觉得此事越怪。
若是按察使柳青被诬陷,那几日后审理自己的官员便既有可能是按察副使于成宏,恐怕到那时他就自身难保了。
“呵!”齐氏将原本梨花带雨的模样收起,不甘心的抬起双眸冷哼的一声。
看此人没有坦白的意思,李墨泽便向着堂内刚准备逃跑的何淡如奔去。
“何讼师!这么久不见,你真是给本官好大的惊喜!”李墨泽此时的语气也是愈发冰冷,给人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李、李大人”何淡如感觉周围的温度好像下降了好多,不过却还是硬着头皮,向着李墨泽微微躬身。
“还请何讼师如实相告!”李墨泽死死的盯着何淡如,想从此人的目光中,探寻着一丝信息。
“李大人,刚刚在堂外时,小人便已经说过了。小人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何淡如也是心里发苦,怎么到了着偏远的幽州城,还能碰到此人呢。
“不知此人是何时找到你的,又为何偏偏命你前来诉讼?”李墨泽心中还是有些猜疑此人的化究竟是真是假。
“数月前,李大人的叔父将小人放了出去,让小人三缄其口,将那些天的所见所闻忘掉。
等刚出来不久后,就有人找上在下,在吓人来到幽州境内,给他们诉讼一场官司!
还告知在下,若是讼赢此案,便赏在下百两黄金!
......
”何淡如不敢有丝毫隐瞒的,将近期发生的所见所闻全部告知于李墨泽。
说完后,又怕李墨泽不相信,何淡如便指天脸色凝重地发誓道:“我何淡如对天起誓,若今日所言有虚,在下定当死于非命!万劫不复!”
大梁的百姓,对于誓言之事极为的敬畏与谦卑,他们从小便耳濡目染的听说过,违背誓约而遭“天谴”、“神罚”的真实故事。
看着此人所言非虚,李墨泽心中更是悬着一块石头。
究竟是何人,竟然在几月前,就能将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
“你接下来要去哪?”李墨泽看着满脸愁容的何淡如询问道。
“还能去哪!回京呗!”何淡如叹了口气,出来数月,他也是担心家中的高堂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既然如此,那便再会!”李墨泽微微躬身道。
听到李墨泽的“再会”两个字,何淡如心中更是苦涩,暗暗心中腹诽道:“不见,再也不见才好,每次遇见你都有不好的事发生!再也不见!”
不过何淡如面上却不敢这么说,只是微微躬身说道:“李大人!再会!在下先告辞了!”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