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赵睿的姐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怜。
原先他追求我的时候,说他是家中独子。
后来,我跟着他第一次回家,却发现他姐姐眼神很恐惧,一直想靠近我。
不过都被赵睿的妈妈阻拦,只能瑟缩地在一旁。
“她是我叔叔家的女儿,我叔叔不要她了,我是独生子的宝宝……”
那时我只是觉得那个女生很可怜,临走前给她塞了一点小钱,希望她能过得好一些。
赵睿妈妈那时候装的还很像那种虽然没什么文化,却温柔谦和明事理的老人。
实际上,她对赵睿的姐姐非打即骂。
是后来我翻赵睿和李云的聊天记录才知道,那就是他的亲姐姐。
我给她找了个小房子,又带她去洗浴中心花几倍的钱请了个好心阿姨帮她洗干净了身子。
她裹着我的睡衣,留着眼泪很拘谨的道了声谢谢。
“姜小姐,我穿你的睡衣你不会嫌弃吗?”
我身上还裹着绷带不方便抱住她,只能心疼地握着她的手:“该被嫌弃的不是你,你告诉我,你到时候能肯定的站出来吗?”
她眼神温柔却坚定:“我能的,是姜小姐把我救了出来,我听姜小姐的。”
赵盼娣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对谁都很有礼貌。
只不过经常出现一些刻板行为。
比如我不小心打碎了个碗,她就要跪下去一块一块用手拾起碎片,任由自己的手血流成河……
我拿起水壶倒水,她看见就要抢,嘴上还说着“对不起,我错了,我不知道你要喝水……”
我给她找了个心理医生疏导,那个温柔的中年女性眼里泛起了怜悯。
“这孩子已经是被驯化成‘奴隶’,一定要尽快让她纠正过来。”
叶真真擅长这种事,她揽过赵盼娣的肩:“听好了,你是我和姜凌劫出来的,以后不许再作践自己。”
我们的确是将她劫出来的,在一个晚上找了几个壮汉去赵睿家“打劫”。
给了赵睿妈妈三千块后就带走了赵盼娣。
安置好了赵盼娣,我的计划又完成了一环。
“老婆,我姑姑她病情恶化治疗费又不够了,你能不能再借一点?”
赵睿又给我打电话。
我最近对他无限纵容,只要他需要钱,我就给。
婚礼我承包了,准备事宜也是我一手操办。
甚至还出手买了辆新车。
每次跟他通话聊天我都会录音,截图他的手机,我直接让黑客同步复制数据到同样的机型上面。
“啊?才三天?二十万就不够了吗?”我假装惊讶,意在吸引他妈妈来教育我。
“这么扣扣搜搜的干嘛?一口气给多点不就不找你要了?睿睿为了娶你赚钱不容易!你不要坐在你那家里就不知道小老百姓的苦了。医生都说了治这病起码要一百万!”他妈妈喋喋不休。
“啊?不是三天前说二十万就包好吗?”
“还是个大学生嘞,还没俺这个小老太太懂得多,病毒扩散了晓得伐?都快成赵家的人了还对赵家扣扣搜搜的,你还想不想嫁给我儿子?”
“阿姨,您别说了,一百万对吧?打个欠条的我就借出去。这都是我准备陪嫁过来的钱了,万一姑姑那边一分不还,我和赵睿要喝西北风的。”
赵睿阻拦的声音在一边响起,他妈妈却立马答应了:“这个条子哩,俺们先欠着,你这一百万什么时候到咧?”
“不能欠,可以网上签,你们签好字钱马上到账。”
我给赵睿发了个电子签,我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不愿。
可是他妈妈还在一边絮絮叨叨,很快他便签好了。
我看了一眼他的字迹和姓名还有条例,找了个跑腿把银行卡送了过去。
“密码是赵睿生日。”
“这还差不多哩,俺跟你讲,女孩子家家手上不能有钱!钱都是要给男人花的!男人没钱花没面子晓得不?”
电话挂断,我看着那份电子签,截图备份进了硬盘里面。
翻着里面快接近3G的赵睿的劣迹和罪证。
我心里隐隐约约期待着婚礼的到来……
13
元华每天都在变着花样给我做吃的。
明天我就要举行婚礼了,他给我做了一些我爱吃的甜品。
“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他看着还在默默挑选证据的我。
“当然了,一个又做鸭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家里还虐待妇女的,我就要让他一辈子站不起来。”
我将刚刚拿到的赵睿的体检报告也加了进去,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
“精子活力<32%,确诊为弱精症。”
我从容地吃着元华做的饭:“看来你参加我的婚礼要等到下次了。”
他推推眼镜:“没事啊,反正我现在天天都会给你做饭的,不怕错过。”
赵睿在给我发消息:“怎么办,宝宝我现在睡不着了……”
“为什么呀?”
“有点担心车不太够,我妈好像把全村都请过来了……”
“哦,那你问问李小姐能不能临时多准备几辆呗。”
“你说的对老婆!老婆大人英武!我这就去找她商量。”
我切入了监控软件,呵呵,商量为假。
借此聊骚倒是真的。
又多了几张新鲜热乎的截图,我来者不拒,全扔进了硬盘里。
转头看向元华:“那你要记住哦,我要天天吃你的饭。”
他向小时候一样对我行了一个鞠躬礼:“荣幸至极,我的公主殿下。”
12
果然如赵睿所言,他妈妈真把一个村都请来了。三十辆车出动才把他们家的客人全部接了过来,我妈看着闹哄哄一片空着手来的一群人一脸不悦。
“妈,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开心一点嘛!”
她叹了一口气,说自己脑仁疼,开了个房间让我爸陪着她休息,叮嘱我流程要开始再喊她。
赵睿妈妈穿着一身艳红的绸缎衣服神气的不行,她大方的让亲戚们啃着果盘:“大家伙敞开了吃咧,不够喊他们继续上哈哈哈哈哈。”
“赵睿真有本事,这五星级酒店俺是第一次来!”一个大爷在大理石地砖上磕了磕水烟袋,吭哧吭哧呼了两圈烟出来。
“那是,而且这姑娘啊,压根就不要俺家彩礼!还陪嫁了个什么,市中心的小洋楼吧!”她眉飞色舞,好似我的房子是赵睿买的。
赵睿扯了扯我的衣角:“宝宝,他们很快就会回去的……”
“他二大爷,等会吃完席别着急回去啊!去俺们家那小洋楼住几天哇!可宽敞可舒坦了……”
赵睿他妈妈声音就像村口的大喇叭,想不听到都很难。
我微笑着对赵睿说:“没事,结婚嘛,长辈们开心重要。”
不知道是谁,居然看上了在一旁服务员手上的擦手毛巾,顿时一阵哄抢。
我默默记住了服务员的工号,到时候要出点精神损失费……
过了会又抢起了自助区的免费甜点,现场一片混乱,偏偏赵睿他妈还喊着:“大家伙多拿点啊!俺们睿睿出了好多好多钱哩,都是外国货!多拿点!”
最后是赵睿出面了才制止了这些疯狂,不过婚礼现场已经有了些凌乱。
“对不起宝宝……他们一般只参加乡里乡亲的那种流动酒席,随意惯了。”
“没事啊,你家里人就是我家的人,他们开心就好,酒店那边我会给补偿的。”
好不容易熬到流程开始,我妈像个贵太太一样被我爸扶了出来。
就算我没往底下看也知道其中的暗涛汹涌,我妈虽然是个看起来文弱的,骂起人来嘴上从来不留情。
不知道说了什么,赵睿妈妈直接和她割了席,我在台上看着怪乐呵。
“新郎,你愿意娶她为妻吗?无论她贫穷还是富有,身体健康或疾病,永远在一起。”
赵睿眼中闪着诡异的光:“我愿意。”
“新娘,你愿意嫁他为妻吗?无论他贫穷还是富有,身体健康或疾病,永远在一起。”
我勾唇,直接抢过话筒,眼神坚定:“我不愿意。”
一片哗然,我妈捂着嘴笑,赵睿他妈妈和他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拉着我的裙摆:“宝宝,玩笑不是在这个时候开的!”
我抵着话筒:“谁说我开玩笑。”
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个耳光,把他扇懵在了原地。
“这一巴掌,你先受着,等会还会有你好看的。”
我拿起话筒转身面对底下的宾客:“诸位,想必在大家心目中,赵睿这个人,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吧?”
底下一片沉默。
“但现在我要告诉大家,并不是的。结婚了房子是我买的,车子是我买的,甚至酒席都是我全款办的。”
“他跟我说他姑姑得了癌症晚期,骗我说不能给彩礼,转头借我一百二十余万。”
大银幕的投影仪投射出他与李云的聊天记录。
露骨暧昧中混杂着对我的不屑与诅咒。
我看向赵睿,他神色不甘,怔怔地盯着屏幕。
忽然拿起椅子冲了上去,想要砸毁屏幕。
“砸吗?砸也没用,现在这个可是在网络上直播呢!”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直播间,已经有二十万人在观看了。
“卧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凤凰男?”
“要是我高低给他阉了,漂亮姐姐不要放过他啊!”
“明明新娘这么有钱这么美,还不知道珍惜……支持痛击凤凰男,给小姐姐刷点小礼物回回本!”
我看着滚动的弹幕,对着叶真真的摄像头微笑:“我本意不是敛财,礼物渠道已经关闭了,我只是希望不要有更多女孩子受骗。”
赵睿见事情曝光,跪在了地上:“宝宝我知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是第一次犯错。”
我爸上台来踢了他一脚:“你怎么好意思!!什么叫因为我们凌凌有钱你才追她啊?还没过门就惦记我家财产?”
赵睿他妈妈终于反应过来,急了,揪着我爸的头发想打架。
我爹也不是个吃素的,反手给她推到了地上。
她直接开始口吐白沫撒泼:
“哎哟!哪个男人不偷腥!能不能大度一点!俺们睿睿的基因这么好,这么年轻有为,你一看就是个生不出儿子的,他多找几个小的怎么了?”
我又把赵睿的体检报告甩在她脸上,让叶真真拿了个小蜜蜂,对着她说:“你儿子弱精症!精子质量差!很有可能生不出孩子!”
连续说了几遍后,她的胸口起伏程度更大了,眼神也更加阴毒,看起来想把我撕碎。
我妈平生第一次赖在了地上:“也没见你生出的儿子多出息啊,工作我介绍的,结个婚全靠我女儿。”
赵睿妈妈面色狰狞,眼里流下泪,扯着嗓子:“那还不是你那不值钱的女儿要倒贴?要人命咯!就是嫌弃俺们农村人没钱没权!哎哟哟……”
她想扯我的婚纱,叶真真扫开了她的手:“知道这婚纱多贵不?没钱也敢碰?”
赵睿妈妈吭哧吭哧地喘着气,见占不到我们的便宜,居然开始喊她家的亲戚。
“乡亲们!上!他们这是要拂了俺们农村人的面子!赵睿平时没少帮衬你们的!”
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是一副不知者无畏的模样。
我冷冷地盯着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动作。
赵睿妈妈急的向席上投去恳求的目光,一瞬间冰冷。
因为元华带着警察来了。
她还没有放弃:“警察同志,你看她悔婚算不算流氓罪哦!要抓起来的!她对俺儿子耍流氓!”
为首的警察摇摇头,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老太太,你儿子和姑姐涉嫌参与组织赌博,听说你没有其他家人了,跟我们回去吧,我们照顾你。”
她摇头:“俺不要,俺还有个女儿在家里等俺!”
我拍拍手,赵盼娣后台走出来:“警察同志,他们经常虐待我,还要把我卖给老光棍,请你们保护妇女,我可以做我弟弟和姑姑赌博事件的人证!”
赵睿看见赵盼娣来,彻底绷不住了。
警察转身的一瞬间,猛然跳起来掐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