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灵柔很聪明。
聪明到可以猜出来齐远对林月明的恶意。
但同时，她也很轴，至少在外人看来，因为一个林月明得罪齐家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可偏偏她现在就这么做了。
齐远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女人这样“羞辱”。
“毕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改了脸色，此刻难看至极：“你这么说，是不把我们齐家放在眼里？”
毕灵柔也不多言，淡淡看他一眼：“齐先生，我们阙玉阁开门做买卖的，自然不会瞧不起客人，是您先把这种价格跟我们开玩笑的，既然你没有诚意，我们自然不会做这笔买卖，后面客人还有很多，还请您自行离开吧。”
“你…”
“请。”毕灵柔伸出手臂。
齐远没想到对方态度如此坚决。
众目睽睽下，眼角微微抽搐，却也不敢再和对方斗嘴。
不然，对方死不答应还是这般态度，他可就真的要替家族丢了大人了。
于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其余人见状，也不在意这小子，倒是好奇起这个价格到底是多少，齐家虽然算不上是松江大家族，但财力也算雄厚，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可以比较。
众人苦恼。
而此刻，林月明已经深入后院。
虽然这地方不过是毕安珏的临时住所，可后院早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材，有些已经被粗糙打磨雕刻，出现了造物的雏形。
林月明行至其中，却是能从这林木中感受到一股奇特的生命力，即便只是一些半成品，也宛如活物跃跃欲出。
于此同时，雕刻刀不断刮擦木材表皮的沙沙声也逐步接近。
林月明拉着女儿走上前。
穿过木材林，见到一位老者正蹲坐在一把木凳上，身下放着一道嶙峋木根，正在不断被修整形状。
老人动作极快。
每一次都给人一种潦草的感觉，却偏偏能将这木头修整的板正。
“爸爸，这个爷爷在干什么呀？”林忆梦忍不住问道。
“巧养于拙，爷爷在做木雕。”林月明不禁赞叹：“毕大师的功夫深厚，大巧不工，果真是雕刻界的翘楚。”
大概是听到林月明的赞声，老人头也没抬，喉咙里擦出几声笑来：“小伙子倒是有些功夫，会说话，既然灵柔那丫头能放你进来，说明价码开的不错，说说吧，想让老朽雕什么？”
林月明知对方是误会了。
“毕大师，您误会了，我是洪虎介绍来的。”
听到洪虎的名字，老人这才停下手中动作。
从木材前起身，拿起一旁的毛巾，在一边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嘴上说道：“噢，原来是你啊，洪虎跟我说你是天明堂的军人？”
“退伍军人。”林月明笑道：“确实是天明堂待过一段时间。”
“呵呵，我也是看在你有这样的经历，才决定见你一面。”老人扔下毛巾，捋了捋额前散乱的白发，转过身看向林月明。
只是视线到了他身上后，老人的五官拧巴了一下。
突然，老人情绪变得无比激动。
猛然冲出一把抓住林月明的双肩，眉眼多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是你？”
林月明不知对方变化是为何。
“真的是你！”
老人按住林月明肩膀，一双手竟是直接按在林月明面颊上，直摸骨相。
跟着老人突然跪在地上。
“明王在上，请受老朽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