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鸣子当场愣在原地。
手里持着针包,对男人的话想了又想,他的双眼从没有离开孩子身上,但其中的震撼却是半分没有消散,而且随着时间流逝还在不断增加…
“咳咳咳…”孩子的咳嗽声出来,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此刻竟是直接反手抓住那壮汉的手:“这话是谁跟你说的?他怎么会知道下针会破坏这孩子的气门的?他来看过孩子?”
汉子轻而易举就被他抓住,但此刻也没在意,他容易动怒,这会儿直接反驳:“你这庸医,害了我孩子,我要带他走!”
“你不能走!”龙鸣子加大力量。
看似瘦弱的身体,竟是迸发出连这成年壮汉都无法挣脱的力道。
这汉子被捏的生疼,这才回应龙鸣子:“是众心堂里一位年轻的男大夫,我来的时候偶然遇到他,他跟我说的这些…”
“众心堂?”
“好啊,你们藏得可真是太好了。”
“就连我,都看走了眼,老薛,你可真是…心深似海!”
龙鸣子放开壮汉的手臂,双目失神,也不再管这一家子。
壮汉见状,连忙抱着孩子和母亲匆匆离去,奶奶在身后着急,壮汉却是心中早有定数。
夜色已来,众心堂灯火微亮。
白日挤满寻医问药的男女老少,忙碌一天,四位大夫也终于是能有了片刻休息时候,刚要起身离去,门外一阵吵闹后冲进来一家三口。
薛安在后面劝阻,却是拦不住这壮汉。
而这抱着孩子的汉子见到医生后,直接跪在地上。
“求众心堂各位神医能不计前嫌,帮我儿子治好这百日咳症!”
四人都是不知所措。
好在薛安跟在后头气喘吁吁的解释:“几位,这就是白天闹事的那一家几口。”
几人恍然大悟。
这汉子老婆可是抽了他们小师妹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脸当场就肿了。
小师妹可是这众心堂的宝贝,就是师傅他老人家再怎么严格,都未曾碰过女儿一根手指头,包括老爷子也是一样,对孙女是只有关心爱护,从无责罚打骂。
对视一眼,几人开口:“我们已经打烊了,先生,您不是找了医生给你儿子看病吗?还用得着到我众心堂来?”
“我…”壮汉额头上满是汗水。
实在解释不清,竟是对着几人就磕起头来。
几人见状也不知说什么好,其中一人反应过来,不耐烦的拍拍身边人肩膀:“理他做甚?准是找的医生不靠谱,才求回咱们来了…自作自受,咱们别理他。”
“对,别理他,走了走了,吃饭去了。”一行四人就要离开,这后院大门突然被推开,中年人从中走出来,见到此情形眉头一皱,而四人见到他也顿时像是小鸡一般缩起脖子:“师、师傅…”
这中年男人正是这众心堂的大掌柜,薛堂春。
此刻没有理会这四个徒弟,看向薛安:“怎么回事?”
薛安将汉子来意说明,顺带着也说了薛芝宁今日的遭遇。
听闻事情原委,薛堂春是古井无波,一脸平静。
可四名徒弟却知道,师傅这样明显是已经生气了,不过即便如此,薛堂春还是说道:“医者父母心,既然求到我众心堂来,便是夜半三更,也该秉烛医治,不可为一己私欲就公报私仇,弃病人于不顾…你们四个,我是怎么教你们的?”
四人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那壮汉此刻手脚并用,爬到薛堂春面前:“大师傅,求您帮帮我家孩子,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给您磕头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