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偷吃东西？”
这对于林月明来说也算是新鲜事儿了。
据他所指，彭玉华和自己母亲的年纪相仿，彭玉华刚因为家里人要把她嫁给山匪而逃出家门的时候年纪并不大，也就是说，两人相识比他这个做儿子从母亲口中听到的还要早上几年，至于自己母亲为什么没说，大概是为人父母并不会和儿女说自己年幼的糗事吧。
“对，我们打那儿就认识了，她带我吃了顿饱饭，还给了我些钱，约定不能把那晚的事情说出去。”
“然后，我就翻墙走了，拿着她给的钱心里紧张的要死，不过也总算是能在松江落脚，后来我在外头找工作的时候，就恰巧碰到了孟家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
彭玉华停顿了几秒，
随后便陷入了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林月明看她一眼，见她陷入失神之中，推测这有可能和她在孟家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有关，
当初，
整个华夏都尚未完全稳定下来，
山匪，
军阀，
走向了时代的末流，
也真是因为是末流，所以才会变得无比疯狂，
整个华夏大地虽然没有了外侵，可内乱依旧使得社会无比的混乱，
随着那些不稳定因素的越发猖獗，
各地略带一些颜色势力的民兵、村武装、县级队伍甚至是大家族的私人武装团是比比皆是。
一方面，可以自保，一方面，可以夺利。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三十年之前了。
孟家当初是松江的地保。
地保，
地方上为官方办事的人，
没有官身，和现在的辅警类似，只是当时的地保比之现在的辅警权利上更为放纵而不规范。
林月明对孟家的过往倒是没什么兴趣，他有兴趣的是彭玉华和孟家之间的牵连，今日既然说到了，也是他刨根问底的好时机。
他故意开的很慢。
“妈，那你是怎么和我那岳父结婚的？我刚在门外听的时候，似乎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彭玉华本来是不想说的，
但一听林月明听到了她在孟合堂面前崩溃的大叫，
此刻也许是多年来忍受下的情绪崩溃后的释然，竟是叹了口气就说了：“是啊，当初之所以和你岳父结婚，完全是一场意外。”
彭玉华为了在松江谋生，除了被卖到青楼这种事不愿做，其他的就算是给人当牛做马也愿意去试试，
只是，她那天在大街上和其他要饭的流民蹲在一起要工作的时候，
正巧被路过的地保，
当时的孟家老爷，
孟合堂的父亲——孟太桦给看中了。
然后…
然后年少不懂事的小姑娘就被忽悠着签了卖身契，进了孟家的门，一开始她做的确实是一些打扫丫鬟的事儿，但那个给她安排工作的女管家却是看她不顺眼，给她安排了不少超出她能力的事，劈柴，挑水，洗衣服，做饭那是一样不落。
“直到我快撑不住想逃走当晚，被孟家人发现抓了起来挨了一顿毒打，当时孟太桦出现把我救下来了，我还以为我人生中遇到了为数不多的好人，谁知道他把我带到了他房间，然后、然后对着十多岁的还是个孩子的我，说…说只要我愿意跟他，以后在 孟家就没人能欺负我。”
林月明听到这儿其实已经傻眼了。
他什么世面没见过。
但还是败给了这群老变态。
合着这孟家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从根儿上就是烂的。
“我没答应，他就把我放了，还说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这几天时间里，孟家人对我的态度变得特别不错，无论是吃穿用度，只要我一句话，他们就没人敢不听。”
“可，还没结束…”
“有一天晚上，我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一个和我差不多大年纪的年轻人从外头冲进我房间里，然后当着我 的面儿脱掉了他的衣服，二话不说就朝着我扑，我想逃出去，大门却被人挡着，于是我只能拼命的叫，拼命的求饶，拼命的反抗，但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这都是徒劳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你那岳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