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出身,早该告诉我们的,圣女怎能在我身边为奴,未必这样也是损了你的身份。”阮芫态度和善的对白洛枳说笑。
白洛枳轻轻红了脸,心想当年那些事,自己早先也不想提起。不过如今被叫破了身份,也就落落大方的承认了。
小厮本来对他们的态度是疏离客气的。
他心里存着猜忌和担忧,担心这两个人不是他所期待中的能够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英雄,但现在他们圣女都已经和这两个人变成亲人一般的关系了,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立马就亲热起来。
又是这个又是那的处处替他们包办,大包大揽的照顾。
“明日起那些小狗崽子在想给您老送没肉的菜,我一定把他们脑壳打下来。”
“太子殿下信佛不爱吃肉,叫他们仍旧送素菜就是,不过的确有一件重要之事需要你们帮忙。”
阮芫笑着打断了对方的感慨,看了一眼裴鄞,眼里多了几分担忧和关怀。那人又连忙答应问他们什么事。阮芫就将一张纸条递给了他。
“请你们去找一个人。”
一个在此地很有威望的教书先生。
这本是盛家的弟子,也是豪富之家出身,只是因为厌倦了官场,考取功名之后不想入朝为官,就索性来了西南偏远之地做了个教书先生,自己开了一家书院,也算是造福百姓。
他在此地相当有威望,而且与盛光更是自小交友的好友,二人之间关系不错。值得信赖。
阮芫夫妇这次就是要借助这个人来帮他们逃出此地。
二人立马配合起来。
一个常年在本地生活,对那些人的变迁更加了解,一个行动自由。又有身份牌子可以帮忙去请人,很快就一起忙活去了。
这学生宋城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他得知太子与元嫔竟然出现在了这种地方。
立马大张旗鼓亲自上门笑呵呵的拜访县令。
“听闻太子殿下前来此地。草民正是想来拜会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去我书院中与学生们见见面,学生们素来听闻他的才名。为着能够日后在他的手下做官奋发图强,说能见着他一面,一个个从前几日就开始预备了,心里期待的不行。您不能让我这群孩子们失望吧?”
他教的这些孩子从开蒙开始一直读到他们去参加科举,因为这是好名声的大事,家族里每年都专门给他拨钱让他赚名声,因此孩子们要交的钱也不多。
从先生到弟子个个都是没什么忧愁的,甚至性子多了些天真,说出这样耿介直白的话,便不足为奇。
县令对他也是又爱又恨。
爱他能给自己造成绩,他教出来的学生年年科举都能考出不错的成绩来,这都是自己的政绩,恨的是他这样的脾气让自己明里暗里吃亏不少。眼下面上就带上了尴尬的笑容,试图打哈哈糊弄过去。
“太子殿下忙于大事和正事,哪里有空去处理这些。”
说着想把对方赶出门去,却被一把拦住。
“怎么不行?太子殿下再忙不也是为了老百姓。忙我们这些百姓家的孩子想见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怎么会不同意?”
对方说着就打算亲自去见太子了,声势浩荡又带了一群人,他这要真硬闯的话,县令手里的人根本挡不住。
看门的侍卫纷纷看向县令。
希望县令能够给他们出头帮他们把这人挡回去。
县令比他们还没用,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背着手往回走,他摆了摆手,一副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也罢也罢,我亲自去帮你把太子殿下请出来。”
太子二人一看就是不善言辞的性子,只怕恨不得他帮忙把人挡回去,县令信誓旦旦的想着,却极为顺畅的把人就请出来了,甚至只需要他说一句:“外面有许多百姓说想见您二位。但下官觉得此举太过冒险。”
“怎么能算冒险呢?百姓想见孤乃是孤这个太子做的好,让他们惦记。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裴鄞主动上前,县令只好跟在后面。
亦步亦趋的模样颇为狼狈,他心里发闷,但脚下却根本不敢放慢速度。不然根本就跟不上。
裴鄞二人被关了一天,但仍旧神采奕奕,他们笑着与众多百姓打招呼,百姓们纷纷跪拜,更有老者哭了起来,言说自己这辈子头一回见到太子,此生无憾。可以直接去死了。
裴鄞笑着与他们招呼过,就在最其乐融融之时,他忽然发难。
“县令,你可认罪?”
他忽然拿出了许多东西,一张张一件件都是铁证。
“你私下与人勾结,甚至严刑逼供。只为遮掩自己的罪行,罪状罄竹难书,你可还有异议?”
县令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其他人也多半是这样。
裴鄞出来的时候还笑盈盈的,看着没有丝毫的不满,哪怕被关了一天也仍旧能笑出来。
但在下一刻却突然发难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在大多数人京海少数人了然于心的神色之中。
裴鄞冷笑着让人拿下了县令。
“此人身上的罪状不止一桩,尔等若有所了解,尽可前来,便是说错了也无妨。但若是故意抹黑造谣甚至胡乱,潘瑶就休怪我等不客气。”
裴鄞霸气的一挥,袖子主动坐上了上位。
开始真正调查当年血族覆灭的事情。
而那个李家派来的嫡系子弟,更是刚刚预备给家里传信息,鸟儿刚飞出去,立马就被人截停了。
连带着他身边所有人一并被扣押住,没有一个能逃脱的出去。
从此裴鄞与阮芫真正掌管了这里一个县的大权。
但这时候也不是庆祝和饮宴的时候。
他们完成的只是这一件事,但还有许多都在等着他们继续努力。
裴鄞亲自去审问县令。
对方咬紧了牙关一个字都不说,他怒视着裴鄞,仿佛在看背叛了他们的叛徒。
跟着裴鄞的阮景晨不满的哼笑:“你这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太子殿下才是朝堂的中心,你本就该效忠他,你如今背叛了他,竟然还不满他?真是可笑又愚蠢,根本拿捏不到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