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看向盛皎皎,盛情夸赞:“到底是文官清流出来的千金小姐,比我们这些强一些。”
“那可不,要我武刀弄枪甚至绣花都行,要我写首诗文,真是要了命了。”
“人各有所长吧。”
众人各执其见,多半也是为了自己说的。
盛皎皎略显得意的回头与阮芫对视,眨巴下眼睛,笑盈盈的显然心情极好,阮芫也为她高兴,笑着鼓了一下掌,就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尖锐的高喊出声。
“这不是她写的东西,这是我长姐的作品,我长姐几年前就死了,没想到你竟然……”
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容二小姐哭哭啼啼的站起来。
一下子将气氛推向高 潮。
没有人会真心敬佩赞扬一个竞争对手的才华,大多数人在此刻都保持了看好自己的心态。
“你凭什么说这番话?此文乃是我今日所原创的,在此之前并不曾面世,你说你长姐写过就是写过吗?”
气的盛皎皎都要说胡话了,跳着脚想与对方争辩。
今日的主题是即兴,自己虽然是提前预备了诗文的,可是也没法拿出来说。
那样的话更显得假了,在这种场合一旦被人扣上这种帽子真是难以遮掩。
“我长姐先头有墨宝在家中藏着,不信我让人去拿来就是了!”
说着那女子就哭哭啼啼的让下人回去跑腿。
众人只得又进行新的活动,只是在玩起来就没有先头那般欢喜,一个个都明显心不在焉,想着这首诗文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主座上的李姝迎,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二女。
见阮芫面上关切之色未减,而盛皎皎虽然着急,却也没有露出自己所以为的会有的心虚和担忧就有点不爽,这两个人怎么做什么事都如此稳当?
东西来了,她大手一挥,让众人都看看这墨宝究竟是怎么回事,阮芫自然也传到了手中,她仔细的辨认,轻轻放到鼻尖闻了闻,忽而皱眉道。
“这东西当真是往年所写的?”
阮芫知道李姝迎今日这一出是为了毁了盛皎皎的形象,从而让自己和盛家的来往断绝,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想出这么毒的主意。
就格外用心的想帮好友摆脱困境。
容二姑娘则是听到这话后就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口齿清晰的解释:“当然是,用的纸都是云落纹,这种纸三四年前就已经没得买了,我长姐也是三四年前去的。”
阮芫看了一眼盛皎皎,对方对她点点头,表示这纸还真没问题,真是早有预备而来,阮芫再度冷笑。
“但你用的墨不对,你用的墨是胡氏墨的新品,里头放了玫瑰花瓣,因此书写出来时会有阻滞感。”
“这种墨也是今年才在千金中流行的,三四年前胡世墨有一款与之相似的,也是三四年前不再做了,但是里头并未研磨上花瓣,两者写出来在味道上和色泽上都有相应的变化。你这是今日所写的吧,只是刻意做了做旧的手艺。”
阮芫要是别的或许还真没那么在意。
但是先是在家里的时候,日子过得苦,偶尔给人抄书来换钱都是常有的事,各种墨水纸张,因为各家千金的要求不同,阮芫自然也都有了解。
后来则是因为入了东宫给裴鄞管事的时候,各种东西都要了解一二,不然人家拿一锭普通墨来说,这玩意儿市值千金。要是认不出来不就贻笑大方了吗?
盛皎皎不自觉仰起头看她。
她说这话是身上简直在发光的。
如同明月一般自信洋溢。
她以为自己名为月亮就该是月亮高悬在天上,却没料想有一日会亲眼看到,一轮真正的明月,才明白明玥该是温暖而光耀的照耀每一个人。
容二姑娘的面色渐渐灰败下来,最后她哭哭啼啼的冲了出去,一句话都不说。
李姝迎面色尴尬,对众人连连陪笑。
“实在对不住,也对不住皎皎姐姐,改日再有这样宴会,我绝不请她了,大家继续玩儿吧。”
说着派了人出去送人,但是宴会到此也几乎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趣,阮芫二人只干坐了一会儿,就纷纷打道回府。
回了马车上,盛皎皎便颇为感激的说:“今日多亏你了,若不是你,我只怕就要让他们那等人污蔑的无力反驳了。”
她就是个闺阁千金,对那些东西是一概不知,阮芫不说的话,她一辈子都注意不到那些细节,阮芫微笑着接受了对方的感激。
很快盛皎皎又气鼓鼓的怒声道:“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这般心狠对我使出这样的手段,她是多恨我。才要在我最重视的文彩上毁了我!我身边肯定是有人与那起子人合作了的,否则先前那样的环境,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知道我写了什么。”
要知道做假可不是想做就能做成的。
论起时间来,怎么也得是在宴会上还在写诗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将她写的东西送出去了,才有可能让那些人做到这般地步。
便是纸张墨水都早有预备,也特地选了一个,家里的确是有个早死了的,少有才名的姐姐。
阮芫附和了一句,“李家可见是真的居心叵测。”
她忽然发现身旁少女的丫鬟面色有些不对劲,她不由自主多看了一眼,丫鬟面露恍惚惶恐之色,似乎心虚着。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你们主子说两句体己话。”
阮芫安排了人下去,盛皎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众人纷纷退后,阮芫便主动将自己所看到的给说了。而盛皎皎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怎么可能?不瞒你说,花戎是自小跟着我的丫鬟,和我主仆之间亲近无比,将来我出嫁她愿意就要跟着做妾的,她不愿意我也要给他许嫁一个极好的人家,她怎么会背叛我。”
这种大小姐身边的丫鬟那是从小一起长大,天然的亲近无比。要说这样的人会背叛自己,盛皎皎觉得那还不如自己眼瞎了呢。
“正是因为是你贴身的,才有资格在那种时候接近你,你想想那样的时刻,你身边伺候的人有几个?最亲近的不就是这个花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