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是她？”高燕妮吃惊地看着她。
池柚没说话，不留痕迹地关上了笔记本。
“刚刚我在楼梯间碰见了黎媛媛和杨部长，他们俩提到了我的名字，然后我就猜到了。”
池柚的声音闷闷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亲近最疼爱的人居然是造她黄谣的人。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你碰见黎媛媛和杨部长那……那样了吗？”高燕妮由于太过激动，说话也不禁结巴起来。
“嗯，他们关着楼梯间门的，没看见，只不过听见声音了。”
高燕妮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过了好一会儿，高燕妮重新开口问道。
池柚没有接话，沉默地看着帖子。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猜想过公司的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黎媛媛。
虽然面对黎媛媛她不会再放任其对自己的造谣，但是眼下显然有着更重要的事。
“先缓缓吧，等融资方案的项目结束了再说。”
话音刚落，黎媛媛就走了进来，二人立刻噤了声。
高燕妮看了黎媛媛一眼，拍了拍池柚的肩膀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黎媛媛莫名觉得这两人有些奇怪，但看见池柚在看她，还是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她回到工位，打开电脑，登进公司论坛，看着自己发的帖子热度如此高涨，心情越发愉悦。
这下，池柚的名声在公司算是彻底完蛋了。
池柚看着她微笑的侧脸，心里堵得慌，她强忍住当面找黎媛媛对峙的冲动，联系了自己的熟悉的律师。
“池小姐，很抱歉，仅凭这张帖子，还不能断定她就是毁你名誉的人。”律师看完帖子，关上电脑抱歉地说道。
“我能查到IP地址，这样也不行吗？”
律师遗憾地摇了摇头：“仅凭这些是不够的，你需要证据。”
“证据？”
“对，除了帖子，你还需要她传谣的相关聊天截图，视频或者证人等，只有证据充足，我们才有充分的把握能够赢。”
池柚不语。
律师说的她都明白，可她说的这些证据她都没有，要如何去找她也不知从何下手。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池小姐。”律师的声音重新引起了池柚的注意，她抬头看着对方。
“同时我也需要你做好心理准备。”律师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你决定开始，那么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会耗费你巨大的精力、财力等，甚至在最后还可能面临失败的结果。”
“我们曾接手过与你类似的案子，那个女生抗争了三年，虽然最后法院判定的结果是她胜诉，但是造谣者并没有任何实际性的伤害，所谓的道歉也不过就是敷衍，可受害者的人生却被完全改变了，直到现在都还有人以为当初的谣言是真的。”
“所以，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池柚看着律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走出律所大楼，池柚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也灰蒙蒙的。
刚才律师所说的她都记在了心里，虽然这条路十分艰难，但池柚也决定不再坐视不管，她必须反抗，保护自己。
身心疲惫的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池柚到家时，发现季宴礼已经回来了。
书房的门大开着，季宴礼正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
池柚原本想跟他说会话，可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以及前几日对自己冷漠的态度，思来想去，池柚还是决定不要打扰他。
因为心情低落，池柚也没什么胃口，她喝了一杯热水后就决定回房休息。
刚准备开门，季宴礼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回来了？”
听着他的声音，池柚点点头，接着准备开门进屋。
“今天很忙吗？回来的有些晚。”
池柚有些疑惑，不明白季宴礼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了？
难道有事？
她回头，看见季宴礼正正站在书房门口。
“季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季宴礼可不是会随口关心她的人。
季宴礼没说话，看着她满眼的疲惫，心里默默想着：她还在为融资的事发愁吗？还是今天又遇见什么烦心事了？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吗？好像又瘦了……
“季先生？”
池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两人陷入了沉默。
池柚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没想到季宴礼却先开了口。
“你的方案怎么样了？”
担心池柚起疑，他又添了一句：“前几天听总公司的人说刚审批了一批，就想起你的方案应该也提交了，想着问问。”
池柚没有接话。
她想起这段时间自己付出的努力，想起季宴礼的指导……
她提了提嘴角，苦笑道：“辜负季先生你的指导了，方案——还是失败了。”
她没有抬头，因为她不想看到季宴礼失望的眼神。
季宴礼也没有说话，想必应该是觉得自己愚蠢又狂妄吧。
池柚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打开了房门准备进去，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池柚诧异地抬起头。
只见季宴礼正温柔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里没有失望，也没有鄙视，有的只是……怜惜？
池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毕竟季宴礼是不可能怜惜自己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能在短时间消化那些东西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季宴礼看着自己放在池柚肩上的手，觉得似乎有些不合时宜，赶紧将手拿了下来。
“只是可能运气差一点，下次一定没问题的。”
“是啊，下次，可是我还会有下次吗？”池柚轻笑着。
“嗯？”因为池柚说话的声音很小，季宴礼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没什么，季先生。”池柚笑着摇摇头，“谢谢你的安慰，我会继续努力的。”
池柚整理了心情，决定打起精神再拼搏一次，如果失败，大不了重新找工作好了！
但是，现在一切都还未成定局，那么她就要拼尽全力，让自己不留遗憾！
池柚走进房间，决定将方案从头到尾理一遍。
她转身关卧室门，可就在要关上的一刹那，季宴礼握住了门把手。
“池小姐，或许，你介意我帮你看看方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