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子惠帮我，我激动得又哭了起来，说再多地谢谢也弥补不了什么，只能以后好好对她。
子静生我的气，一下午都没有出来，连晚饭都是子惠送到屋子里去的。
好不容易过一个舒心一点的夜晚，偏偏又有人来闹事。
“张婆子，叫你大女儿把我儿子还给我。”
看见是子惠的前夫，一身黑皮，天生做农民的命，一点也不踏实，在外面又赌又嫖。
真不知道以前为啥我就是不同意大女儿离婚。
“你还想抢人啊？”
幸亏外孙没出来，在屋子里写着作业。
瞧见子惠出来了，我立马站了起来，站在了他们中间。
“女儿你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动我！”
他要是敢推我，我就让他赔死，真以为我们家没男人了，就怕欺负啊！
“妈，他不敢。”子惠转而又对那人说道：“法院的判决你要是不服可以起诉，儿子现在也不想见你。”
只见那人又准备朝我女儿挥拳，“你现在打人可是要坐牢的，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不是夫妻就不能打了吗？
想当初，老张打得我浑身就算再痛，我都只能忍着，毕竟一家子都只能靠我养活。
我想过离婚，可我怎么离得了，老张只会变本加厉地打我而已。
但子惠前夫听了这话确实收敛了些，对着屋里喊了几句儿子，见没反应就走了。
“妈，这还是你第一次站在我前面。”
我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时，子惠已经扶着我回到了屋里。
她蹲在我的脚边，抬头看着我，眼睛红了一圈。
“妈，你是因为弟弟才对我好的吧？”
我没有否认，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现在也只有子惠能够帮我解决我心里的事情。
“子惠你有办法了吗？”
子惠低下头，摸了摸脸，站了起来。
“已经在凑了，你别担心就是了。”
“行，反正别报警。”
子惠含糊地答应着，我也没在意，早早睡了下去，实在是失眠了好几个月了。
7.
“这钱你们就不能出一些吗？”
一大早，我那六个女儿都回来了，围上了我。
秋蒂一听，语气就冲的要命。
“爸走的时候，你生病的时候，你儿子哪次出了钱，不都是我们出的，
“我养你们都有什么用啊！”
“你要不是为了弟弟，你会成为我们的妈妈吗？当初要不是姐姐不顾娘家人拿钱给我们读书，我们现在说不定被你卖了结婚了！”
二女儿春蒂心疼地看向子惠，却从没看到我这个做母亲的辛苦。
我擤了擤鼻涕，“我每天起早贪黑，你们谁有心疼过我吗？”
春蒂顶嘴道：“你应该叫你儿子心疼你！”
想说的话，喉咙突然被噎住，现在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谁让她们是女孩，要是其中有一个是男孩，我也不至于生这么多，是她们自己不会投胎，怪不得我。
子惠开口解释着，“妈，你先别急，我叫她们回来就是因为有办法了！”
秋蒂忍不住顶嘴道：“还不如报警，那么多钱怎么不去抢啊！”
“不能报警！”
一听到报警，我瞬间急了，直接大喊了出来。
我哀求地看着她们，“你们可得帮帮你们的弟弟啊，要是他没了，你们就没弟弟了。”
春蒂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妈我来告诉你吧，您儿子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辞职了，根本没有创业，更不可能欠钱！”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就有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老婆婆，我们有理由怀疑您应该是被诈骗了。”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大女儿，可她们都没有给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警察见我没说话，又开口解释，“您儿子那个手机号在几个月前已经显示异常了，你没有发觉他都是在固定时间和你聊天的吗？”
“你们说的都是什么狗屁话，前一个月他是视频和我说的这些事情，视频怎么可能是假的！”
一定是我这几个女儿和这些警察说了些胡话，不想帮忙还钱，就想到这样的办法来哄骗我，真当我是傻子！
“老婆婆您也别激动，要是你儿子真在外面躲债，只要他回来，那些讨债的人绝不会威胁他的人身安全，报警会更安全，而且视频也能作假。”
我有些动摇，最近儿子和我聊天的时间和说话的语气变了许多，要是以前他不可能求着我帮他，而是直接粗暴的找我要。
我也是看到他说得那么可怜一时心软，才着急转给了他，他也强调我不能报警。
“那我儿子他去哪了？”我有些着急地拉着警察。
要是给我发消息的不是儿子，那我儿子怎么会消失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妈，这些都还在调查，警察也得先弄明白了才知道，他们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子惠拉开我的手，安抚着我，我心里也急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可我现在不能慌，得赶快把儿子找回来，我真是的，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不对劲。
当时儿子给我打视频时，只顾着高兴了，完全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我给警察说明后，他们更加觉得这是一起诈骗案，甚至怀疑我儿子也是其中的一员。
“你们可别胡说，我儿子好得很，他不可能做这些事情的。”
我急得想要站起来，那两个警察也觉得说的话有些不妥，又向我道歉。
只是让我等消息，那个钱可能已经找不回来了，只能先立案。
9.
知道自己被骗，儿子也真的消失了，天都要塌下来了。
别人都是孩子长大享福的，我生病了，却迎来女儿的怨气指责，儿子的消失。
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了吗？
我在屋里用纸巾擦着眼泪，她们全然没有安慰我的意思。
子惠默默收拾着屋子，突然朝我说着，“妈，明天我得回去了，儿子明天开学，我也得复工。”
听了这话，我哭得更大声了。
连声哀叹，“你们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让我怎么活啊！”
春蒂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我们怎么没良心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明天她们都走，我还待几天，弟弟要是还不回来，你就去养老院。”
我也明白现在我要是再说下去，说不定春蒂直接丢下我不管，只能默默地擦着眼泪。
这一天下来，我们都没怎么说话，沉默之中，内心的煎熬与苦楚无处宣泄。
拿起手机只想等来儿子的电话和信息，要是抓住骗子，说不定我儿子就能回来了。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中我睡着了，起来时，家里已经冷清了不少，只剩下我一个人，春蒂应该是去送她大姐走了。
我艰难地穿好衣服，杵着拐杖，出了屋子到了客厅。
从昨天开始，我这心里就堵着一股气，只希望事情能有些转机。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骗子怎么还没有给我回信息，难道他们是知道自己暴露了吗？
“妈！”
我恍惚之中，似乎听到了儿子的声音，我真是想儿子想疯了，都出现幻听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应该是春蒂回来了。
10.
“妈，你没听到我叫你吗？”
我抬头一看，开门的正是我的儿子，宝来！
“儿子啊，你总算回来了！”
我瞬间流出了泪，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儿子有些嫌弃的看着我，不耐烦道：“妈你哭什么，我都带着你儿媳妇回来了，你之前不是说存了二十多万给我娶媳妇吗？我现在就要。”
我这才注意到他后面还有一个女生，头发五颜六色的，扎着高高的马尾，一看就不安分。
我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些了，得赶快把家里的情况和儿子说一下，好让他有心理准备。
“儿子，你知不知道我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啊，妈现在右腿也残废了，往后可得靠你了。”
我话还没说完，那女孩就直接跑了出去，儿子也跟着出去了。
我只能无力地拍着大腿，我这个儿子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妈啊。
我用心照顾了十几年的儿子，花费了我大半个心血培养的儿子，现在就因为一个女的，把他妈丢在这里了。
想要拿起拐杖支撑着出去，也没多少力气了，只能虚弱地坐在凳子上。
没一会，外面突然吵了起来，是春蒂回来了！
只见春蒂拿着锄头将宝来赶到了屋里面。
愤怒地喊道：“你今天就把事情给我们解释清楚，要不然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妈你看看二姐，她这是想杀了我啊！”
见春蒂那模样，要是伤到人了就不好了，只得出口让他们坐下。
春蒂有些委屈地说着，“你连这个时候了还向着他。”
我没有回她，只是盯着儿子看，宝来真的瘦了好多。
“妈，我真没去干什么，我就是交了个女朋友，辞了工作到处去玩了，这不是没钱了吗，就想着回来带她看看您。”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春蒂在一旁压不住了，直接问道：“钱都被你骗走了，还想要钱！”
“二姐，你说的什么话，我向来都是直接要的，哪里会骗妈！”
听儿子那语气，他应该不知道骗子的事情，“儿子，你再想一想，你那手机号到底干嘛用了？”
宝来搭起了脚，把玩着手，一脸得意地说着，“告诉你们也没啥，我之前赌博亏了一点钱，有两个傻瓜，拿三万买我的手机号，还给我弄了一个新号码，买了个新手机给我。”
下一秒，春蒂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扇子，哗哗地扇了宝来两巴掌，我没反应过来。
宝来反应过来时，立马站了起来，握紧拳头准备挥过去，春蒂立马开口说，“有本事你就打下去，被骗了还这副德性。”
宝来放下拳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什么叫我被骗了啊？”
“那些骗子拿着你的手机号把妈存的积蓄全都骗光了！”
宝来看向了我，我只能点了点头，他怒气冲冲地朝我走来，半跪在我的面前，指着我说。
“妈，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现在你没钱了，小纯她肯定会离开的，你必须得给我弄些钱来。”
我的心算是被儿子伤透了，从进门到现在，儿子从没有过问我的腿怎么了，满嘴的钱和女朋友。
我强忍着泪水，有些哽咽道：“换了手机为啥不告诉妈？”
“你们总是打电话烦我，妈，你就给我些钱吧，下次不会了。”
“妈没钱，春蒂你打电话告诉警官他回来了。”
一说完，宝来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辣椒酱朝我的旁边摔了下去，狠狠地瞪着我。
我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没一会，春蒂说他带着女朋友在隔壁房里。
11.
宝来虽不愿意去警局录口供，奈何他还是怕他二姐的，也真怕去坐牢，只得吃完午饭两个人去了警局。
我和儿子带来的儿媳妇坐在客厅，心里有些不爽，这姑娘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到处露一点出来，这头发也着实糟糕。
她突然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我的视线，“阿姨，你这腿还能好吗？”
我没想到她会和我说话，条件反射地回了她一句，“不能。”
“那我就和你直说了，我是不会成为你儿媳妇的。”
她这是嫌弃我家穷了，还真以为我们家能看上她，就算儿子要娶，我也不会同意。
我转过头，不再看她。
等到傍晚的时候，只有儿子宝来一个人回来了。
“你二姐呢，怎么没回来？”
“见我回来了，她当然要赶紧溜了，她家里一个电话就把她叫回去，心里早就没你这个妈了。”
我知道儿子这是气话，说不定春蒂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呢，晚点再问问她。
“儿子，那事情警察怎么说啊！”
“要是我说真话我已经在牢里了，到时候警察要是来了，你可得记得就说你也不清楚。”
我点了点头，之前也是气蒙了，直接告诉了警察。
看来春蒂没和他一起去，要是按照那丫头的脾性，宝来现在说不定就在监狱里了。
可女儿走了，没有人再弄饭菜了，儿子在家没待多久，就领着那女孩出去了。
我只能自己撑着身子弄热了饭菜，勉强吃了个晚饭。
这几日我也把泪流光了，只觉得自己心好累，也没心思坐着，自己一个人早早地躺在了床上。
手机里子惠发消息说她后天来看我，春蒂是那边的老太太也生病了，也要有人照顾。
正当我准备睡下去的时候，老张的弟弟找上了门。
12.
“嫂子，你儿子呢？”
“你这是要干什么？”
老张弟弟把一张纸条丢给了我，上面写着老张和他的名字，这是一张借条。
老张竟然把这屋子给抵押出去了，那个杀千刀的，连死都要捅我一刀。
“你这是要逼我出去吗？”
“嫂子你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看孩子都回来了，找你要钱的，这房子我还看不上。”
“没钱，你还不如把我给杀了。”
我一说完，他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
“嫂子你不还也没啥，您儿子可是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老张他弟向来是个狠人，当初我那第二个孩子就是因为他的游说没了的。
“我最多给你一千。”
“打发乞丐呢？一万，一分都不能少。”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怎么知道我正好有这么多现金的，那是我最后的钱了。
我咬了咬牙，翻身打开床头的甲板，忍痛地交出了那些钱，只要儿子没事就行。
他拿着钱高兴地走了，连带着欠条，一下子又欠了几万。
我虚弱地倒在了床上，无声地哀叹着。
13.
昏昏沉沉之中，似乎有一双手，正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
眼皮微微地张开，昏暗之下，看不清任何东西。
“妈，你给我醒过来，把钱给我，快把钱给我！”
竟然是儿子宝来！
一股酒气向我冲来，我努力挣扎着，想要说出话来，可儿子的力气太大了。
喝醉酒的他极其暴怒，这让我想起来老张生前也是这般将我身上的钱搜刮走的。
我掐着他手上的肉，他猛地把手收回去了。
这才喘过气来，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可他又朝我打了一巴掌。
我的头撞在了墙上，一股热流从我的头上流了下来。
“妈，你知不知道我女朋友刚刚和别人跑了，她说我没钱，你现在赶快给我钱，我要告诉她，老子有的是钱。”
宝来又把我提了过去，我全身发抖，发不出一点声音。
以前老张打我，要是我弄出一点声响，就会被揍得更狠，现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了。
我想拿起在床头的手机，全身颤抖着，却被儿子发觉。
他递到了我的面前，说：“你现在打开，把钱发给我。”
我伸出手接住手机，刚开锁，他就打开了我的钱包。
里面一分钱都没有了，自从被骗后，我身上早就没了钱，女儿也没有发给我。
宝来一看是这个样子，瞬间又怒了起来，把手机一摔。
又掐着我的脖子，“你把钱都藏在哪里了，藏哪里了？”
我绝望地看着儿子，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命是被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结束的。
“明明小叔和我说你还有钱的，快给我！”
老天真是爱和我开玩笑，上半辈子因为生不出儿子被耻笑了那么多年，下半辈子却被儿子套得牢牢的，死在了他的手上。
子静还生着我的气，一大早就回了学校，我还没来得及道歉呢！
妈妈错了，真的错了，千不该万不该生下这个畜生儿子。
可现在的忏悔已经毫无用处了，没人知道，也没人听见。
我彻彻底底地死在了我最爱地儿子的手上，没有任何生机。
番外：
我应该是死了的，只是我没有去阴曹地府，而是游荡在这个世界。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在人间已经死了三天，可这三天却发生了许多的变化。
在法院内，我的儿子站在被告的位置，我的女儿们个个哭肿了眼睛。
她们应该高兴的，她们不是都讨厌怨恨我吗，干嘛要哭啊？
我看着儿子那满不在乎的神情，难道他就没有后悔杀了我吗？
“姐，你们这是做戏给谁看，你们不是应该高兴吗，她从小到大可都是向着我的，你们不夸我除掉那个累赘，还把我告上法庭，是想要那些遗产吧？”
听着儿子那毫无人性的话，我都死了，为什么还是会伤心呢，心痛到无法呼吸。
“你这个畜生，妈哪点对不起你了，你竟然对妈下死手！”
这还真是秋蒂的性格，她脾气虽然暴躁，却也是第一个出去赚钱后买礼物给我的。
秋蒂总是说我偏心，怨恨我，可我生日也是她第一个给我送来祝福，连我这次生病也是她第一个赶到的。
子惠是最像我的女儿，却比我勇敢，我应该高兴的，可那个时候她离婚的时候，我却骂她最凶。
夏蒂和冬蒂她们两个学习好，可夏蒂因为我的阻拦没有读完大学就出去工作了，她们虽怨恨我，却从未抛下我。
为什么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些呢？
子静和春蒂没在台上，也不知道她们去哪了。
说不定子静哭得最惨了，那孩子什么话都喜欢憋在心里，也不爱说话。
村里人都说她是哑巴，我那时候还觉得丢脸，经常骂她叫她多说话，只知道一个劲地哭，还是老样子。
我不想在听法庭内的发言，那些话无不是在告诉我，我养了一个如何恶毒的白眼狼罢了。
来到休息室时，子静和春蒂正好在那里。
“二姐，我们怎么一下就没了爸妈啊？”子静那哭泣泣地声音，让我也忍不住鼻酸。
“别伤心了，我们得好好活着，妈虽然偏心，但也实实在在地养了我们那么多年，早知道那几日，我应该好好对她的。”
“我离开地时候还生妈的气，你说她会不会讨厌我啊？”
我心疼地看着她们，想要去摸一摸小女儿的头，可是怎么也摸不到。
我怎么会讨厌她呢，明明都是我的错啊，你应该恨我才对。
她们说着说着更加伤心了。
我以前只觉得偏心男孩是应该的，毕竟只有男孩才能传宗接代。
可现在的我，只觉得大错特错。
为什么女孩不值得爱？为什么偏偏要男孩？
可那时的我早就被那些旧思想给洗脑了，生不出来儿子的就不是好妻子，好儿媳。
现在已经太晚了，若是当年我能够勇敢一些，在被家暴的那一刻直接离开那个家。
自己去寻求出路，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可一切都太迟了，我已经没办法去好好爱她们。
法院的判决，是死刑，对于儿子是这样的结局。
我已经毫无感觉了，这是他应该承担的结果。
唯一值得庆幸地是，宝来告知了收购电话号码的人的样子。
警察追回了赃款，我的那二十多万也回来了。
这些钱对于女儿她们来说，虽然有些少，但至少我也给她们留下了一些东西。
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对她们来说有点帮助的事情了。
在人间游荡的这些日子，心里纵使有再多的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若是有来世，希望我还有机会好好爱她们，妈妈真的错了！
我以为只要熬过去了就会好的，可是再怎么熬，一些结果总是不能如我的愿。
我也不敢去冲破那些，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儿子给我扬眉吐气的时候。
却等来了脖子上的一抹，冰凉地话语刺痛着我。
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消失在了一片荒芜的草地里，这里曾是我流尽汗水，撑起那个家的地方。
真的要说再见了，愿我还是不要有来世了，太苦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