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睹着柯源从疯狂到晕倒，却无能为力，连呼唤他停下都做不到。
我只能守在晕倒的柯源身边，等待他醒来。
柯源醒来后，却一动不动，他躺在地上，像是无知无觉的尸体。
他麻木地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俯下身，将耳朵贴近，终于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柯沐，哥哥今天不去上班，我带你去玩。”
“柯沐，你一点都不蠢，你在我眼里是最聪明的孩子。”
“柯沐，哥哥挣到钱了，哥哥带你去治病，带你去治病……”
提到“治病”二字，柯源的眼中爆发出异样的光彩，他突然抬起上半身，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全部都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我需要钱，因为柯沐生病了，我需要钱。”
柯源嘴里念叨着想起来了，他抱着自己的头，像是不敢相信地哭了出来：
“我怎么能忘了？我怎么会忘了？我要钱，我要钱给柯沐治病。”
听了柯源的话，我心中也是一惊，是啊，我居然也忘了。
忘记了自己参加攻略任务之前其实生了大病，需要一大笔钱。
柯源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填上我这个窟窿。
绝望之际，我和柯源遇到了系统，为了给我治病，柯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参加任务。
我怎么也会忘了呢。
柯源低着头流泪，我也正对着他哭，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两个人都忘了呢？
走得太久太远，以至于忘了自己为什么而出发。
等我们想起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伸出自己无实体的手，想要放在柯源的肩膀上。
刚才还低着头的柯源忽然抬起头，他指着那个被扔在角落里面的箱子。
朝空无一物的房间怒吼：“我不需要这个东西！我不需要钱了！我要我的妹妹，我要柯沐！”
他像是困兽一般嘶吼着，直到嗓子嘶哑，他的声音才弱了下来。
他忽然双膝一软，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眼泪簌簌落下，他哀求着：
“求求你们，你们一定有办法，求求你们把柯沐还给我，求求你们……”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柯源，父母离世的那一天，只有十几岁的他都没有哭得这样狼狈，反而像个大人一样安慰我。
系统没有回应。
柯源重重地低下头，将曾经骄傲的头颅放在自己的手背上。
我看不清的他的脸，只能看见正对他脸的那块地板满满出现一个水洼。
这是他的眼泪。
系统还是没有回应。
柯源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他带着哭腔的哀求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回荡：
“求求你们……把我的妹妹还回来。”
他跪伏着求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都想要将他扶起来时，系统终于开口了。
“看在你是第一个通关宿主的份上，我可以帮你。”
机械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