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娇:“我知道许谦修他婶儿在哪里,她们的组织是怎么行骗的,我可以为警察领路。”
……
左鹰旗火车站,门口很小,不宽阔的入站口扎满了赶路的行人。
来往的路人大多穿着普通,在这片土地生活,热辣的太阳干裂的空气把他们的皮肤晒得很黑,很粗糙。
车站对面是一条街,街上有国营的汽水、钟表、还有大|麻花。
车站旁边有个供销社,脏的看不到里面的玻璃口放了一个大铝锅,锅里热气腾腾,茶叶蛋堆成小山。
茶叶蛋窗口旁席地坐了一个女人,一个岁数不小的女人。
大娘头发参差不齐,头发花白,她穿着灰扑扑的衣服,裤子肥大,露出来的肌肤很脏,结了一层厚厚皴的脚上套着两只不一样的打补丁的鞋。
她手里抓了把花生米,有一搭没一搭放到嘴里,浑浊的左眼看着来往路人,从头发丝打量到脚底板的尺寸。
她的右眼肿起来,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一整个白色,随着左眼的动作移动。
忽然,一抹红色的身影小跑过来。
白如豆腐细如竹笋的脚踝,两手能掐握的洗澡,茂密的长发,还有一张美的让人没办法呼吸的脸。
花姨左眼瞬间就亮了,她一把扔掉手里的花生米,倒在地上诶呦诶呦起来。
正把钱递过窗口的女人闻声撤回手,蹲下去不嫌脏的把花姨扶起来:“大娘你没事吧?”
花姨捂着肚子:“姑娘我肚子好疼啊,去年疼到了现在,诶呦!~快要疼死我了!”
年轻女子好心道:“大娘别急,我这人从小就心肠好,人美心善的,我带你去看大夫。”
花姨:“好好好。”
然后废了老大的劲爬起来。
卖茶叶蛋的卖货员皱眉:“姑娘你小心点,她可能是个骗子或者偷,火车站的人很复杂的。”
小姑娘长得就一副很好骗的样子。
容娇回过头来,笑的天真单纯:“她这么可怜怎么可能是骗子呢!”
这明明是个拍花子!~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花姨:“大娘你知道哪里有医院吗?我送你过去,放心,我会帮你垫付医药费的,我家里很有钱的。”
花姨:“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容娇:“我来投奔亲戚的。”
花姨鱼龙混杂的人都见过,做他们这行也有风险,时时刻刻要提防。
但她没看出眼前的小姑娘有什么问题。
像她这么大点年纪出来骗人不可能丝毫不慌乱。
花姨:就是个单纯的小姑娘罢了。
容娇:以为花姨多厉害,不过就是个单纯的老太太而已。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肯定骗不到她,但是骗了拍花子还有山沟沟里多穷凶极恶之人八年的容娇,对付这种人的演技不仅够,还有富余。
她想到了最初,刚开始被许谦修带到花姨面前,被花姨杀威时是非常害怕的。
经历了这么多,容娇不得不感慨一句:她长大了。
花姨咳了几声:“附近有个老中医,你带我去那里吧,谢谢你了姑娘,你可真是菩萨转世。”
容娇不受夸红了脸:“也没有。”
花姨:“恩人叫什么?”
容娇:“小月。”
路不远,拐了几个弯就到了,所谓的中医看诊挨着屠狗厂,也没挂牌子,是个普通矮平房。
空气里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儿,地上流出来的蜿蜒水流混了丝丝血,太阳下血色旁参杂了一丝丝金色的化学颜色。
容娇故作害怕的抓住花姨的胳膊:“这里真的能看病吗?”
花姨用她干裂粗糙的手拽住容娇往里拖:“当然可以了!”
她人长得不高,病恹恹的样子,劲可不小呢。
容娇的手腕被磨得生疼,踉跄着被拉了进去。
她被拉进去,身后的门瞬间被关上,屋子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飘浮着血腥和腐肉的味道,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搔味儿。
容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尿搔味儿。
她抱着肩膀站在原地,黑暗里卸下了伪装,表情清冷眸中闪烁着杀意。
报仇,可没有只报一半的。
花姨从后面精准的按住了容娇,冲里面喊:“快来,抓了头模样标志的嫩|狗!”
容娇深深皱起了眉。
你才是狗!
里面的门响起拉灯绳的声音。
头顶上的灯亮了。
一个光着膀子的秃顶的老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身上穿着皮质的围裙,手里拿着绳子。
容娇被花姨按着跪在地上,那个男人拿着绳子走过来,脸上斜下来的刀疤狰狞可怖,他展开绳子,把绳子绕到了容娇的后背,刚要捆起来。
门从外面一脚踹开,门栓子碎裂崩开,一半弹在花姨的身上,木头渣子那边擦着她满是褶子的脖子飞裂出去,疼的花姨松开手,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十几个男人冲了进来,带头的壮硕国字脸的男人一脚踹开了绑容娇的男人。
他们速度太快了,杀得猝不及防。
花姨趁他们对付男人,想借机掏出兜里的弹簧刀劫持容娇。
刷刷刷,十几个黑洞杆对准了花姨的脑袋。
“可下让我们逮住证据了,放下武器,老实跪着!”
容娇淡定的解开绳子,看他们把人都捆起来了,走到花姨面前抬手啪啪啪甩了好几个巴掌。
容娇蹲下捏住花姨肿胀的老脸:“你欠我的债,该还了。”
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花姨吐了口血水:“我什么时候欠你债了?”
怒火中带着委屈,明明是她假装单身外地女人骗他们露了陷。
容娇脚步不停走了出去,走到阳光下,还能听到花姨的叫骂声,后面被堵住了。
离开前,容娇找到里面的队长:“我曾经还听许谦修喝醉说漏了一些话,这个组织南北方都有负责人,北方的负责人叫地猛龙,一米八,左手腕到肩膀纹了一条倒着的红眼青龙,南方负责人叫山雀,是个慈善和尚,青龙贪财山雀爱色。”
“山雀比地猛龙更难对付。”
不怕瞪眼金刚就怕菩萨抿嘴。
容娇曾经见过一次山雀,她被卖掉后转手了几次,初到云南一代,山里阴沉多雨,她被打断了腿,脸也被刮花了,那些人为了折磨她,将她仍在外面。
很冷,伤口化脓,她抱着肩膀躲在狗洞下面。
一抹素白的衣角出现,容娇向上看去,白色纱衣,木质佛珠,僧人面白佛目,生的唇红齿白俯瞰众生。
容娇抓住了他的衣角:“小和尚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