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萍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打量眼前的沈白云:“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有钱有男人,哪个愿意过来捡你们剩的吃?”
“我们娘几个来这了,是客人,让嫂子给我们拿下东西怎么了?”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
李双不高兴的撇嘴,什么大舅妈啊,不就是给老李家戴绿帽子的破抹布。
大舅是傻子才把她当个宝。
李民上前一步搀扶住沈萍,沈萍顺势倒在了他身上,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李民语气软下来:“大舅,我妈这个人你也知道,她是个嘴硬心软的,我爹没了她心情不好,她最尊敬舅妈了,来的路上还让我们要对舅妈好,不能说不好听的话,也要对李也弟弟好。”
“她绝对没有欺负舅妈的意思。”
经李民提醒,沈萍也知道乌霜这个女人厉害了,谁能想到在老李家被人欺负,被人唾骂的乌霜,到了她家,倒把她大哥给拿捏住了。
长得干瘦,一点福相都没有,大哥瞎了眼才相中她的。
“是啊哥,你说我是个没了男人的,我命苦啊,我命苦啊!!!”
沈萍哭了起来。
沈白云立马就心疼了,又想起来妹妹那五块钱的嫁妆:“别哭了,我给你拿碗中了吧!”
她命苦,乌霜也苦啊,沈白云舍不得妹妹也舍不得新娶的老婆,自然都自己干了。
沈白云正要走,乌霜抢先一步扶住沈萍:“是嫂子考虑的少了,瞧你们娘几个累的,上午去哪儿了?怎么房前房后都找不到人呢?”
挨得近了,乌霜嗅嗅鼻子,竟然闻到了一股油酥的味儿。
眼下的日子青黄不接,谁肚子里也搜刮不出三斤油水儿来,油酥的味儿又香又油,闻着都让人流口水,身上沾了一点都能让人闻出来。
乌霜闻出来,眼神发冷,面上却是笑道:“你们身上怎么一股子油酥味儿啊?”
“白云你快过来,我是不是饿昏头了,怎么从咱妹子身上闻到了油酥味儿?”
乌霜当乐呵说的,但沈白云习惯听她的话,下意识凑近了嗅了嗅。
可不是一股子油酥味儿。
他活这么大把岁数也不是只是干粮,石头做的心眼子,从这实实在在的味道上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我也闻到了,你们上午去哪儿吃东西了?”
他语气沉下来,不是刚刚关怀妹子的口气了。
沈萍老道,正寻思开罪的办法。
李双是个青心眼子的,抬起手慌忙地擦了擦嘴,生怕自己嘴里还有啥。
乌霜心笑这小狐狸就是道行浅:“双丫头擦嘴干啥?舅妈看看,袖子是不是擦脏了?”
她扒开李双的袖子,铁打的袖子有那么一两处,竟然泛着油光,仔细分辨还有一点点油渣呢。
沈白云也看到了。
他回身拿起炕边的烟杆子,点着了吧嗒两口:“说吧,你们上午去什么地方偷吃了?中午又跑回来装饿?”
“老李走了,给你们留了家底?”
有家底还来哥哥家蹭饭吃,这像什么话?
现在谁家都缺那口吃的,他们真这么干了,那心可黑的和锅底灰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