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午休,下午一点半继续干活,窗户外面走过一些有点印象的面孔。
上午空闲时间许安年带容娇认了一圈人,她记得七七八八。
在公社上班有一点好,买吃的不用票啊!
容娇拿出两块钱,拉开凳子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了要出去的葛大妞。
葛大妞也瞧见她了,忍不住啧啧两声,普普通通的军大衣穿在她身上咋就那么水灵呢!
套她身上跟个绿色的大水缸一样。
容娇穿着绿色的大衣水灵的和刚长出来的小白菜是的,葛大妞挺喜欢和容娇讲话的,说话时忍不住看她的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去食堂吗?”
容娇小跑过来:“嗯嗯!”
二人结伴出去,路上碰到了许安年,成了三个人去打饭,聊天时许安年问了容娇男人的事,葛大妞惊呼:“你都结婚了?”
“你多大啊?看着挺年轻的!”
容娇腼腆一笑:“我今年十九了。”
回头对许安年说:“他去矿场干活去了,早上送我来的,连上走了。”
许安年笑了笑:“他对你挺好的。”
葛大妞还没能从容娇结婚的事里脱离出来,十九岁结婚也算正常,但像容娇这么漂亮的,就嫁给了一个矿工!
怎么想都觉得可惜了。
她这个好打听,没一会儿知道了容娇为什么早早嫁人,也知道她来这边的原因,听完长吁短叹,好好的小姑娘被家里给耽误了,竟然嫁给了一个没咋念过学的蒙古汉子!
幸好她凭借自己的能力爬上来,要不然日子可怎么过。
说话间到了公社食堂,食堂布置的有点像学校的食堂,但没那么拥挤,吃饭的人年纪有大有小,容娇看到有卖红烧肉的,还有卖大米饭的,贵的便宜的都有。
容娇花一毛五买了两个窝窝头,两毛钱的西红柿鸡蛋汤,大娘看她眼生嘴甜,捞了不少蛋花呢,西红柿是解冻的食物,酸酸甜甜的,这个季节喝上一碗贼有滋味儿。
容娇把窝窝头和汤放回去,又买了三个白面馒头和半分红烧肉半分酸辣土豆丝,买完了用塑料袋打包上。
葛大妞和许安年已经吃上了,看容娇用塑料袋装的吃的,在看她自己吃的,葛大妞心里特别心酸:“妹子你咋打包这么多好吃的,自己吃这么点,你太瘦了,要多吃点肉。”
眼下家里存钱不多了,勉强有一百多,会计和容娇聊了工资的情况,足月有六十三块,比沈牧骁还要多十几块,但是这个月干不到足月,领不到六十多,家里要存钱,她想在县城里买一套自己的房子,再过个几年房价飞速上涨,再买就亏了!
她每月工资六十多,沈牧骁每个月五十多,但是他脑袋聪明,经常能弄到外快,保守估计每月收入一百五,一家几口不用嘞着肚皮过日子,每月存一百二,除去情况外需要用钱的地方,目标一年存下一千,三四年之后也要步入八零年了,手里有三四千可以买套房!
当然,这是在沈牧骁有外快的情况下,和她能多赚一些钱攒够额外的学费才可以完成的目标。
比起还在赚工分的很多人,她的日子很好了。
不管在什么时代,能努力赚钱买房的人,都是幸运的人!
容娇吃了一口窝窝头,呲溜喝了口不用票买来的汤,满足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晚上我们三个人都会吃肉的,这里买东西不用票能吃上肉,比在生产队强多了。”
认识不过半天,葛大妞迅速喜欢上容娇,把她当半个妹子看,她家里过的挺富裕的,哥哥在工厂里上班,嫂嫂也有工作,父母也在工厂,家里条件好,成分好,基本没吃过什么苦。
她赚的钱一个月攒不下啥,二十多岁了过的和小孩一样没心没肺,听了容娇的经历,看她年纪轻轻就要担负起婆家生活的重担,心里是真难受。
她从自己的碗里夹了三块红烧肉给容娇:“我得减减肥了,你帮我分担点。”
红烧肉的味道刺激着容娇的味蕾,她感激一笑也不推脱,夹了一块吃掉:“谢谢你大妞姐,我们才认识你一天你就对我这么好。”
红烧肉挺贵的,一般人根本吃不起,葛大妞随随便便给了她三块,这份情谊在社会上非常难得。
容娇吃了,她能收下的东西有信心自己能承的起,也还的起。
“真好吃!~”
葛大妞不是扭捏的人,也喜欢不扭捏的人:“以后你叫我姐,我也把你当妹子,姐以后罩着你。”
这小妹妹太可人了。
容娇娇憨一笑,葛大妞眼睛都移不开了。
吃完饭把餐盘放回去,容娇和葛大妞回去办公室,还有一个多小时上班,她计划睡半个小时,学习半个小时。
时间过得飞快,离高考的时间更近了,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会。
背了十五分钟的单词,看了几个数学公式,记住后验算了几道习题,容娇把书整齐的码在柜子格上。
她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唔了声。
身后的小炕墙没收拾呢,没办法睡觉,她趴在桌子上浅眠了片刻。
睡醒后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侧身看去,窗外又下雪了,真美,南方的雨好看,北方的雪好看。
“唔……就是有点冷呀!”
容娇把衣服裹紧。
嗑哒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一个穿着枣红色袄子的女人走进来,二十岁上下,面貌有些憔悴,浑身上下裹的很严实。
王秀芬是曾经的广播员,在这里待了一年半的时间,忽然回到这个小办公室,竟然有种走错地方的感觉。
广播员的办公室是公社最小最破的,位置也不好,冬天冷夏天闷,花都养不活,可今天看着好不一样,玻璃锃亮,柜子地面都焕然一新,坐在办公桌上的人好像都比一般人好看。
这个时间段能过来的人应该是上一个广播员,葛大妞和容娇介绍过她,容娇立马站起来:“王姐是吧,过来坐。”
容娇作为晚辈客客气气的招待,王秀芬大摇大摆走进来,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去:“你就是新的广播员啊,年纪看着不大,公社怎么回事啊,找了个年纪这么小的这不是胡闹吗?你上过学吗?这份工作不是你觉得那么简单,我以前写的稿子年年都被领导夸奖,周围老百姓也喜欢听我讲的东西,你会写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