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看着骑出好远的女人,双手揣兜,翻了个白眼走了。
容娇已经请假了,就直接回去了。
路上去供销社买了点家里需要的糖和醋。
她买完糖醋都揣在怀里,免得被人看到,这都是稀罕东西,平时关系不错的看到都容易有红眼病。
容娇绕了一圈到家,孩子们都放学了。
李也和沈银花正在家里复习功课,俩孩子为了省钱,趁着天没完全黑,坐在房檐下看书。
俩孩子也不问大姑去哪儿了,就是看书,读书。
家里的事儿不是他们能操心的,但是他们读好书,长大就可以为哥哥嫂嫂分担了。
容娇把自行车停在旁边空地上。
“你们去屋里把蜡烛点上看,多点两根,眼睛熬坏了配眼镜可费钱呢,我可不希望自己家里面出两个眼睛有问题的人。”
沈银花和李也对视一眼,想象对方戴眼镜的样子,觉得吓人。
拿着书跑屋里去了。
沈白云拎着烟斗子走出来,叫住容娇:“那个……容娇啊,你过来,爹有几句话和你说。”
容娇看他面色挺平静的,就跟他过去了。
沈白云走到房东旁边停下,望向远处。
天色不早了。
队里的人都下工回家了。
牧骁没有结婚前啊,他们也是这里面的一员,家里没吃的,过得惨。
孩子们哪里可能去念书,哪可能有个在公社上班的人这么风光。
沈白云惆怅的叹了口气,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娃儿啊,你远嫁过来不容易,爹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愿意扎根在咱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你当了广播员了,我们家啊,配不上你。”
现在的人都觉得,做生意有风险,还是在公家干活有面子。
沈白云打心眼里是认可容娇的。
“爹啊,前段时间太糊涂了,脑子想法过于迂腐,爹知道你好,前面的事儿是爹对不住你,爹也不求你的原谅,往后有事情爹肯定站在你这边,什么事儿爹给你挡着,至于你们做生意,不用分不分帐了,爹信你们的人品。”
至于以后啊,儿子儿媳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突如其来的煽情把容娇弄得还措手不及。
你说关系剑拔弩张,把人家妹子一家送进去也不怕撕破脸皮。
容娇当然不会后悔,就是想着该怎么交代。
“爹,我报警了,大姑一家都被抓进了监狱。”
容娇想了想还是老实交代吧,除了这个她也没别的办法。
沈白云长长的叹了口气:“抓起来也好,进去接受教育倒到脑子里的水,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让你娘给你们做饭吃。”
说完拿着烟杆子锤着后背走了。
容娇把买的糖什么的送到厨房,乌霜觉得高兴,打了十几个鸡蛋,弄了个糖醋鸡蛋。
菜端上去,乌霜不好意思的笑了:“让别人看到咱们吃这么多鸡蛋,还不得说咱们是资本主义的尾巴。”
容娇拿起筷子:“好香啊,咱们有咱们就吃呗!”
……
后半夜,穿着羊皮大衣的沈牧骁从后墙跳了进来。
西屋燃着灯,灯光映着窗户纸上,朦胧虚幻像海上的灯塔,找到了灯塔就有了大海上航行的方向,没有灯塔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沈牧骁推门而入,发现银花不在,自己的小妻子坐在炕头,身上披着衣服,腿上盖着被子,拿着织针和毛线织东西。
灰色的毛线在她手里,将她的手衬托的更加白皙莹润。
她低头认真的勾着,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
容娇其实听到了开门声,走路声,假装没听到。
等沈牧骁走进来,她忽然放下东西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沈萍她们在这,可把她憋坏了。
这种事原来不止是男人想,女人也会想呀。
容娇是个不亏待自己的,又想法就要实施,抱着沈牧骁热烈的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