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像只豹子紧张的看着门口,小声说:“你让她走。”
沈银花很喜欢嫂子,但是也喜欢二哥的,没有嘴巴上说的那么毒。
她纠结了一小下:“嫂子你在外面等等我,我洗把脸,马上过来!”
大堂边上的容娇有点小疑惑,但想着等下去哪儿买自行车,迅速打消了疑虑折返回去找沈牧骁商量。
沈牧野听到容娇的声音咬住了嘴唇,凶神恶煞的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哼,你们都喜欢她,我走了也没人来找我,爹不想我你也不想我,大哥倒是想我……可他想揍我!”
“你跟她们走吧,以后就当你二哥已经死了。”
沈牧野心里很难受,家里人都不在乎他,不关心他,自从容娇嫁进来就没有在乎他了。
容娇这个恶心的毒妇,一边答应娘离开大哥,一边又想在离开前骗大哥一辆自行车,不行,他不能让容娇得逞。
她别想过好日子,早晚要把她赶出家门。
沈银花听着这话心里特别难受:“你别总针对嫂子,她人特别好,你稍微耐心一点去感受,就能发现她的好。”
连她都觉得二哥太不懂事了。
沈牧野呸了一口:“快算了吧,等以后你们就知道我才是咱家最明智的人,我才是惩恶扬善的大英雄!”
沈银花被他推了一把:“哥!~和我回家吧,你不在家嫂子把爹的腿都治好了,她真的是好人。”
沈牧野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年纪小一点甜头就能把你唬住,外面的人心肠都是黑的,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好意。”
哪怕是你的至亲之人。
沈银花怕容娇等急了,急忙交待两句:“你在娘这要听话,别惹她生气。”
娘是个坏女人,打坏他怎么办,把他关起来怎么办?
沈牧野一脸黑线,小屁孩儿真是什么都不懂。
他躲在角落等容娇她们离开了,才悄悄跑了出去。
……
孙思如最近心情挺好的,容娇和沈牧骁离婚了,秦殊就成了她的儿媳妇儿,诶呀……那她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差点震碎墙上的全家福。
坐在雕花窗台下泡脚看电视的孙思如手一抖,玉质的磨脸小滚轮从手上掉下了下去,滚到了深色地毯上。
孙思如被吓得花容失色,看清是沈牧野搞出来的动静,张口就骂:“小兔崽子你要死了,不知道你爹年纪大了,容易被吵醒吗?”
“怒气冲冲的跑回来干甚啊?眼睛瞪的比牛还大看着我干啥?我是你娘不是你杀父仇人!”
保姆阿姨从二楼走下来,恭敬地提醒孙思如:“三夫人小点声,老爷被你吵醒了。”
孙思如小声骂骂咧咧的:“家里就一个老爷,哪里来的三夫人,我是第三个嫁进来的,但我可不是什么三夫人。”
阿姨没理她,转身上楼了。
孙思如在这没什么地位,捞到的钱也不多,平时过生日过节秦博裕会打赏她一些,那姿态和养了条流浪狗随便扔点吃的差不多。
在某个层面,在这服侍了几十年的保姆阿姨比这个伺候老爷几年,占着夫人名头,却连证都没领的夫人强的多。
沈牧野嫌弃的不看她,只是走过去对她伸出手,一直宽大带着茧子的手。
“给我钱,我的钱花光了。”
孙思如:“!!!!”
这句话彻底把她惹炸了:“怎么又要钱,前几天不是才给了你五十,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她咽了回去,你看不到我的钱也是一点点攒的,从人家手指头缝里捡的吗?”
“前几天给容娇一千五,我身上都没什么钱了,钱钱钱,沈家怎么养出了你这个掉进钱眼里的龟儿奴,我怎么生出个你这个不争气的,你要像你哥哥一样争气有能力,被秦家闺女瞧上了,还用得着伸手管我要钱吗?”
孙思如别过头,也不想看到他呢。
看到心里的火一杆儿又一杆儿,有时候气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沈牧野的手又往前伸了一点:“你给我,我换给你一个绝对靠谱的消息,和容娇有关系。”
孙思如耳朵动了一下,狐疑的转过来:“什么?”
沈牧野:“两百,买不了吃亏和上当,可以让你不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
容娇耍没耍他不知道,但是他想要钱。
孙思如牙齿咬出了瓷器裂开的声音,她动作十分粗暴的从包里掏出几张零碎钱拼了一百二:“就这么多,多了一分都没有。”
沈牧野把钱接过转身就走。
孙思如看到他的动作愣住了,等到他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小比崽子你拿了钱就跑,上哪儿去?事情还没说呢!”
门口处,沈牧野穿着自己的鞋把屋地上踩出了一排整齐宽大的脚印。
他随意挥挥手,抬起胳膊能看到腋下的补丁:“说了二百,少一分都不行,你不给全这些就当你给我的生活费了。”
孙思如鼻腔有温热流出来,她摸了一把,鲜红的血。
她竟然被自己的亲儿子气的鼻子爆血!
不给他补上,拿点钱都打水漂了,孙思如只能喊住他,她伸出手大喊一声:“滚回来,我给你!”
定格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
沈牧野走回来,又留下一排脚印,木质的地板被糟蹋的没一块好地方。
不是孙思如不管他,那是实在管不了,骂他骂不过,打也打不服,不管你抽巴掌还是抽柳条,这小子别说喊疼了,眼皮子都不会给你眨一下。
就跟那茅坑里修行了千年成了精的臭石头一样硬!
孙思如去楼上拿了八十,沈牧野把钱一张张捋顺叠好塞进上衣内里的口袋中。
“容娇当上了公社的广播员,我哥带她出来买自行车,我看她们特别恩爱,一点都不像要离婚的样子,容娇有了稳定的工作,更不可能离开了,你的钱都被她给吞了,人也没走,你被她骗的裤衩子都不剩!”
沈牧野说话挺粗俗,孙思如平时听不惯,现在觉得他形容的非常贴切。
如他所说,别说裤衩子了,她三年积攒下来七八成的积蓄就都没了!~
孙思如的手绢堵不住鼻子里奔腾流出来的血,她踉跄的倒在沙发上,染着大红指甲的手扣进了沙发套中,面目狰狞似女鬼。
“好你个容娇,你敢骗老娘!想稳定的在公社上班是吗?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