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娇脑袋嗡了一下,好半天什么都听不到,她身形恍惚的向后倒去,沈牧骁眼疾手快拖住她,把她按在怀里:“别怕,我从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什么天灾人祸都见过,打过胡子,下涝田里捞过人,没有人和事情是我解决不了的,若真是你姐姐,哪怕我出不来,我也会把她带出来。”
趴在他温热的怀抱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容娇惨白着脸抱紧他。
“你别乱说话,我不准你出事,我和你一起去救人,要没一起没。”
这是她亲姐姐,容蔷啊,从小板着脸爱教训人,但是不管谁欺负她,大姐第一个不答应。
她经常把自己的午饭钱省出来给她和容颜买吃的。
容娇此刻想的都是容蔷的好,心就跟放在油锅上煎一样,滋滋作响。
她失了神要往外冲,沈牧骁从后面抱住她,精致浓烈的眉眼如霜似雪,却都融化在她的身旁。
他哑声道:“娇娇太瘦了,最近也太累了,乖乖在家休息,最好睡一觉,等你醒过来老公就把容蔷带回来好不好?”
容娇哭着摇头,挣扎着要往外面跑:“不好,那是我大姐,我要亲自去救她。”
沈牧骁靠在她脖颈间,深深嗅了下她的清香奶|味儿,眼神瞬间凌厉,抬手在容娇脖子边上劈了一掌。
脖子蓦然剧痛,容娇眼前一黑,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软软的瘫了下去。
沈牧骁打横把她抱起来放到炕上,脱下她的衣服鞋子塞进被窝里,他虔诚爱怜的在容娇的冰凉如绸缎的脸颊轻吻了两下。
眸光深不可测:“娇娇睡一觉,什么都会有。”
没做耽搁,他转身离去。
包明朗得知被压住的可能是沈牧骁的大姨子,非常重视,立马召集生产队的四肢健全有力气的队员,带上镐头去雪崩的地方抢救。
容娇曾经让白音高勒几十户的人免于鼠疫的风险,对于她的事情大家还是很积极地,一晃三十多人的抢救队伍组成了。
沈牧骁站在雪崩的位置,冻的僵硬的手指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眯起眼睛勘察地形。
大家知道他有大能耐,没人催,等他一声下令,让挖哪里就挖哪里。
烟头燃尽,浑浊的烟雾笼罩沈牧骁俊冷非凡的面庞,他扔掉烟头踩灭,指着一处不太好挖的地方。
“从这里开始挖,挖十几米左右向左,在往下开通。”
面前的山路有几百米深,现在上午十点多,面对数米高的雪崩坍塌的地方,大家口中喊起号子,在沈牧骁的带领下挖了起来。
两山成路,白雪堆积成块,堵住了山路,人在其面前像是蚂蚁一般渺小。
沈牧骁的黑色呢子外套外罩了件大衣,他挥舞镐头的动作最快,力气最猛,换了旁人两下肩膀肘子都疼死了。
他咬牙用力,鼓起劲一镐头一稿头挖,山路很快被通开了几米,这个进度非常快了,大家看到希望,干的越发卖力。
雪崩的山路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夹杂着人呼气用力的声音。
另一边,山路的中间位置。
山路两边雪厚,中间还不算太厚。
雪崩浅层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被压在了树枝下,雪不算很厚,被大雪砸断断裂的树枝很重,女人被压在树根的位置,那里的重量多,男人被压在树梢的地方,重量比较小。
雪深地表之上一米四五左右,到容蔷肩膀的位置。
冰天雪地里,一身黑色大袄的女人黑发垂间,脸白的没有血色,眼角微微上扬,有三分攻击性,鼻子挺直的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嘴唇薄而红,她长得很美,美的特别有攻击性。
鼻尖有颗特别会长小巧的黑痣,成了妖冶面庞的点精之笔。
容蔷的腰被压在树桩下动也动不了,凭自己的能力逃不出去,只能等人救,她闭上眼睛保存体力,以免冻死在这。
同行的男人样貌中等,个头中等,从雪堆里刨出他的金丝框眼镜戴上,哆哆嗦嗦抱怨:“都怪你,明明知道这边雪大,非要今天过来,明天过来能死吗?”
容蔷睁开眼睛,轻飘飘的扫了眼他:“许光伟,你想怎么死?”
她的声音和碎玉一样,没有一点温度,又冷又硬。
许光伟和容蔷结婚五年,每次听到这句话都老实闭嘴,最近不大听话:“我想怎么死?我他妈的想热死也不现实啊!”
“容蔷你是个女人能不能温柔点,你连累我被埋在这,万一被你害死了,你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
许光伟嘴唇狂颤,他不想死在这啊:“有人吗?救救我,我老婆有钱!救了我绝对不亏待你!”
容蔷皱眉:“能和我死在一起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还不知足?别忘了,你以前求我和你死后埋在一起我还不愿意呢。”
许光伟气结:“可是我现在不愿意了!我娘说了,你就是个丧门星,我就不应该跟你过来。”
容蔷:“又不是我求你过来的,你心思不干净,若是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又怎么会被埋,是你活该。”
论许家家境一般,市井小民而已,许家也不是什么善茬,别人都以为许光伟的媳妇儿要被他娘给磋磨的不成样子。
但是容蔷嫁进去给众人上了一课,人狂,可能是你们压不住。
许光伟朝她吐了口唾沫,挣扎间他脚接触到一块石头,踩稳了在雪地里狗刨一顿,竟然从树底下挣扎出去。
他不支撑着另一头,树压在容蔷身上的力道更重了。
容蔷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发出声音,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光伟自己一个人向前开路。
许光伟往前刨,嘴巴也不消停:“你的钱都存哪儿了?怎么取?你说万一你冻死在这,家里的钱不能存死对吧,你告诉我,我把钱分你家里人一二分,怎么样?”
腰部的位置被压的没有知觉,容蔷神烦的揉了揉额角:“找个风大的地方忘了我的钱吧,没有一分一厘是和你有关系的。”
话落嘴角溢出了一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