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司徒洋可在问过安乐堂所在地之后就一个人带着两份盒饭上山了。
郊区小镇上的安乐堂大都是建在半山腰上的,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出了镇子之后连路灯都没有了。
司徒洋可没办法只能拿手机电筒照路,好在时不时的还能遇到一两个从山上下来的当地居民。
在爬了十几分钟的上山公路之后终于看到了半山腰灯火通明的安乐堂。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没有看到这亮光之前司徒洋可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但是在看到这亮光之后她就一点也不怕了。
不自觉地加快了脚下的步法,司徒洋可到了之后才看清楚原来他们居然是在室外解剖的。
现场除了几个当地派出所派来照亮的同事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在看见肖凡琛在冷风中路灯下工作的那一刻司徒洋可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这一刻解剖台上被切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司徒洋可也不怕了,“肖老师,哥,你们这边怎么样了?”
肖凡琛这时候才抬起头来看见了司徒洋可,他皱了皱眉头说:“你没事跑这里来做什么,你一个人来的?”
司徒洋可笑着点了点头,“你们肯定还没吃东西吧,我来看看你们。”
肖凡琛:“你去那边等一下,别过来,要是不想晚上睡不着的话就走远一点。”
肖凡琛手上全是血他怕吓着司徒洋可所以让她不要过来,然后才脱下手套和防护服过去找她。
陆明修刚打开吴慧芳的头颅,所以现在根本没时间搭理司徒洋可。
肖凡琛洗干净手之后才来到司徒洋可身边,“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上山就部怕吗?”
司徒洋可把盒饭往肖凡琛面前一放,“有什么好怕的,我白天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
肖凡琛真是拿她没办法。
这时候司徒洋可才问:“你们怎么在外面啊,这半山腰风这么大,肯定很冷吧。”
说完司徒洋可就拉住了肖凡琛的手,这时候她才发现肖凡琛的手就跟冰块一样,瞬间心疼不已。
“你手怎么这么冰啊,你们不会今天晚上都要在这里解剖吧。”
肖凡琛抽出自己的手说:“这边的条件只有这样,没有专业的解剖室,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去,我们这边暂时还完不了。”
刚刚她都忍住了可这时候她忽然忍不住了,红着眼眶说:“你们这样怎么行啊,这尸体解剖完人都承受不住了,要不跟局里申请回市局解剖吧。”
肖凡琛:“小可听话,我们要最快得到结论这时最好的办法,我跟明修都是专业的法医,在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我们就做好了准备,放心吧,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我们能够应付的。”
司徒洋可刚刚也只是心疼了胡说八道而已,她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见肖凡琛确实没空只好说:“那我先回去了,但是你们等一下记得把饭吃了,这里微波炉总有吧。”
肖凡琛摸了摸司徒洋可的头说:“放心吧,他们职工自己也要吃饭的,等一下吃的时候我们自己热。”
“我们等一下还要整合今天所收集的信息,我就先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我们这边解剖完成之后会第一时间出尸检报告的。”
司徒洋可依依不舍的下山了,回去的路上司徒洋可一点也不怕了,反而多了慢慢的不舍。
肖凡琛回去之后陆明修问:“小可回去了?”
肖凡琛:“对,给我们带了晚餐,我让她回去了,山上风大,还有她本来就害怕这些东西,还是不看的好。”
陆明修点头:“也是,他们晚上应该也有事情,据说目前为止还没发现嫌疑人和作案动机,老肖我们的任务艰巨啊。”
四具尸体身上取下来的检材都第一时间送回了市局痕捡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镇上的条件有限,有些检测根本做不了。
肖凡琛:“目前为止你有什么发现?”
陆明修:“食物还没有完全排空,应该是在末次进餐后两到四小时死亡,结合监控,我认为汪鹏程一家四口是在回房之后半个小时之内遇害的。”
肖凡琛:“我同意你的观点,孩子除了胸口的致命一刀之外并没有其他伤痕,看来凶手下手很利落,一刀毙命,这种情况下更像是复仇。”
陆明修:“孩子就算了,吴慧芳身上除了胸口的四刀之外也没有其他伤口,再结合汪鹏程的尸体我推断与死者有仇的应该是汪鹏程,从汪鹏程的关系下手,应该有收获。”
根据初步检验的结论,汪鹏程腹部,心脏,颈动脉中刀,每一刀都会要汪鹏程的命,由此可见凶手对汪鹏程的仇恨很深。
最深的腹部那一刀还导致了脾脏破裂,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卫生间会满地是血。
而且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汪鹏程再被刺伤之后还在里面挣扎过不少时间才死去的。
可以这么说汪鹏程完全是血流光之后才死的,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
最后他体内剩下的血液肖凡琛初步估计不到一千毫升,然而这样的情况只出现在了汪鹏程身上。
根据其他人利落的死法可以知道凶手是故意这么做的。
肖凡琛:“再看看蒋星瑶吧,争取明天一早就把尸检报告做出来,希望能够给陈队他们的调查提供一个方向。”
陆明修:“这得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想不明白。”
这一点看过现场的人都有同感。
司徒洋可回去之后大部分人已经到了会议室,只有小吴跟贺刚两人还没回来。
他们被大陈派去了汪鹏程现在的家和丈母娘家,希望能够从那边着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证据。
汪鹏程的丈母娘家离他家很近,两个小区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警方已经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汪鹏程的老婆蒋星瑶家里。
她母亲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差点没哭死过去,蒋星瑶是家里得独生女,当年她父母同意她和汪鹏程结婚的条件就是汪鹏程在她家附近卖房子,为的就是离女儿近一些。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白发人送黑发人,二老怎么受得了。
小吴和贺刚见到蒋家二老的时候是在医院,蒋星瑶妈妈受不了当场高血压就犯了,好在她父亲及时送医,才算是保住了一命。
也因为如此两位老人没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处理汪家的事情。
小吴和贺刚这两个年轻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应蒋家二老的要求他们回来的时候让他们一起。
蒋星瑶母亲连生病都顾不得了,吵着闹着要出院跟着一起过来。
大家都没想到这边才刚开始小吴和贺刚就回来了。
大陈问:“你们这么快?事情办好了?”
贺刚:“二老非要跟着一起来,我们就让他们一起来了,陈对要不一起见一见吧。”
大陈想了想说:“也好,汪家这边根本没什么亲人可以帮着处理他们家的后事,看来只能蒋家二老来了。”
大陈让酒店给两位老人安排了房间,然后带着司徒洋可过去了,让阮惠雯继续查看监控。
凶手要是酒店外面的人,他想要进入酒店是不可能完全避开监控的,总要留下痕迹。
蒋星瑶妈妈一看到大陈他们就哭着问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女儿女婿和孙女。
尸体正在进行解剖肯定是看不到了,见老人家哭得死去活来,司徒洋可作为女性安慰道:“还在调查暂时还不能让你们看他们,等我们这边调查完了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蒋星瑶的母亲徐碧淑拉着司徒洋可问:“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做出这种事情啊,我们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司徒洋可:“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说完还不忘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水,让他们喝点水可以缓解一下激动的情绪。
情绪太过激动不利于警方的询问,再说蒋星瑶母亲本来血压就高,还刚刚从医院出来,就更加要小心了。
蒋星瑶父亲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比蒋星瑶母亲好一些,可在接过司徒洋可递过去的水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情况也不好。
有时候像蒋星瑶母亲这样发泄出来可能还好一些,像她父亲那样憋在心里反而不好。
蒋星瑶父亲叫蒋昭,他对警方说:“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我们希望你们警方能够尽快抓到凶手。”
司徒洋可:“你们需不需要先休息一下,阿姨刚从医院出来又奔波劳累的,对身体不大好。”
徐碧淑抹了把眼泪说:“我没事,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我等一下吃了药就没事了,你们有问题尽管问,不要管我,抓住害我女儿的凶手最要紧。”
蒋昭也说:“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们老两口的身体,但现在女儿都死了我们这把老骨头还活着又什么意义,女儿就是我们的命,现在名已经没了,我们这辈子也就完了。”
真是让在场所有人都万分不忍,可这就是他们要面对的工作,虽然残忍却透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