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将那辆奥迪A8卖了,专门用这钱请个顶级律师告我,企图要更多的钱。
他的诉求恨简单,离婚可以,孩子一人一个,财产对半分。
他对我的需求,无非是钱财上的。
现在更是赤果果展现出来。
所谓心寒刺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怎么了?”江野搂住我的腰,手指在我腰间滑动。
我放下手机,摸了摸他的脸:“明天帮我一个忙。”
江野什么都没问,点头应下。
第二天我带着江野和十个保镖回了我和沈倪的小家。
隔着大门还听到麻将声,吵闹一片。
物业在三天前已经通知我,沈倪带着他爸妈和几个姐姐来住下了。
我让江野和保镖都站门外,自己按下密码,打开门。
那一瞬,里头声音几乎都没有了。
伍丹红轻笑:“你该不会是来求我儿子原谅你吧?”
另外五个姐姐面面相觑,大多数脸色都带着讽刺之色。
他爸则当透明人。
沈倪脸色淡漠,翘着二郎腿坐沙发看电视。
“过完年,你备孕生个儿子,阿倪不会和你离婚。”伍丹红终究是放软了语气,给了台阶,毕竟离婚什么好处都没有。
我笑了一声,将离婚协议甩到沈倪面前。
“沈倪,我建议你老老实实签了。”
沈倪拿起协议扫了一眼,脸色铁青:“净身出户?孩子归你?不可能!”
伍丹红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林婉,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挑了挑眉:“麻烦帮我把这些人,全部赶出去。”
十个高壮保镖冲进房子,将那八个瘦不拉几的人提起来扔到门外。
沈倪狼狈地爬起来:“这间房子,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伍丹红气得跳脚:“我可是你婆婆!”
前公公和五个姐姐在一旁怒目而视。
我冷笑:“这房子我已经挂出去卖了,马上就不是我的了,至于你们想谋取那些财产,怕是要落空。”
沈倪正想破口大骂,却在一瞬间止住。
他脸色煞白,盯着不远处的江野,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江野?你怎么会在林婉”
江野神色冰冷,似乎是嫌弃,一眼都没看他,默默站在我身后。
“你敢找野男人?”伍丹红疯地冲过来抓我的脸,被江野拦在一边。
沈倪似乎明白了什么,朝我大吼:“林婉,你怎么可以喜欢江野!”
我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小心思。
他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江野。
江野跟我说,沈倪当年写情书给他深情告白,他拒绝后两人就绝交了,可没过一两年沈倪还会给他发信息,前几天还问他在那里,喜欢吃什么。
我摊开手:“是江野喜欢我,你别搞混了。”
江野眼神暗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是啊,阿婉还没答应我呢。”
“你们两个贱人!”伍丹红如果不被拦着,早就扑过来将我们撕碎。
“离婚!沈倪!马上给我马上离!”
我勾着江野的手臂,微微一笑朝他们点头:“法院见。”
沈倪像失魂似的看着我们,突然一脚踹到门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林婉,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两个月后,法庭。
财产清算,集团法务部做得很干净,我名下没有任何财产,离婚很简单,直接离。
至于孩子问题,因为双胞胎还小,法院判决,孩子两岁前归我,至于两岁后如果还有异议,再做决定。
沈倪坐在原告的位置,面容苍白,双眼深陷,原本精致的衣领现在皱巴巴的,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判决结果我很满意,下庭准备带江野去好好吃一顿。
“阿婉,我真高兴。”江野勾唇浅笑,阳光帅气的脸犹如太阳般热烈。
我看着他,忍不住摸了摸那张帅脸:“我也开心。”
江野脸蛋顺着我掌心蹭了蹭:“那我什么时候能转正?”
我放下手,抱起双臂:“嗯,看你.”
“婉婉!”沈倪脸色苍白如纸,冲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臂:“阿婉,我真的错了,我不要实验室了,我以后就呆在你身边,以后你想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吗?”
我皱了皱眉,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沈倪,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无非是脱离不了从前那些快活日子罢。
法院门外,人来人往。
沈倪咬牙,双膝跪了下来:“婉婉,我真的很爱你。”
江野嗤笑了一声,单手搂住我的腰:“你喜欢的是我吧?”
沈倪脸色大变,小心翼翼看着我:“婉婉,他胡说八道,他就想拆开我们俩。”
“是吗?”我微微一笑,拿出手机,点开那段尘封已久的录音,将声音放到最大。
“嗯啊.”
“明天就和她提离婚。”
“真的吗?阿倪,你不要骗我。”
路人惊讶地看在跪在地上的男人,眼底嫌弃之色不减。
男人喜欢男人不是错,错的是,让女人做同妻!
沈倪双手颤抖着,几乎跪都跪不住:“婉婉,我和高阳早就分了,我和他只是玩玩而已,我爱的一直都是你啊!”
我摇了摇头,自己从前怎么会瞎了狗眼爱上这个男人。呢。
“江野,我们走吧。”
沈倪心口一阵寒意传来,手脚冰凉。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林婉走!
他扑过来抱住我的小腿,哭嚎着:“婉婉,我求你了,我不想离开你,你别走。”
伍丹红黑着脸冲过来,拽起他儿子狠狠甩了一巴掌:“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喜欢男人!快跟我回乡下。”
“妈,我不回去!”沈倪疯狂挣扎,却被她五个姐姐包围。
伍丹红大吼:“回去给我好好找份工作,重新给我娶个女人生儿子!”
“妈!妈!”
沈倪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被她们拖走了。
闹剧结束。
后来伍丹红还给我发了消息道歉,说绝对不会让沈倪出来见我,她生怕我用林家的关系将他们赶尽杀绝。
我还没闲到这种地步。
人已经回了乡下,一无所有,总不能把人逼死吧。
恋爱脑消失后,我开始接管公司,从底层慢慢做起。
江野是军人,留在杭州时间不多,一个月只能休假两天。
可他坚持不懈,除了回去见爸妈就是来看我,粘人得紧。
“你怎么就突然喜欢我呢?”
我是真的不理解。
虽然自认为姿色还不错,可毕竟生了俩个孩子,外头小年轻那么多,他长相摆在那,家里又是当官的,要什么有什么,何必要找我?
江野缠着我,含糊地吻住我的唇:“我从大一开始就喜欢你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
记忆中,他也不怎么说话,不是打球,就是打游戏,也没跟我表白啊。
他撑起身子,苦笑道:“你的眼里,只有他。”
我尴尬笑了笑,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那是我有眼无珠,这么一个大宝贝我怎么看不见呢。”
我赶紧用嘴堵住他的嘴,避免他一直讨论这个话题。
可是,我也没答应跟他在一起。
沈倪对我的影响太大了,我暂时还没办法重新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凌晨,我送江野安检后,开车回家。
机场附近比较安静,没什么车,需要穿过一段路,才能上高速。
这条路我经常开,倒也没什么害怕。
“什么东西?”
我眯起眸子,看到前面有辆红色的两座小车逆行朝我的方向飞奔开来,速度极快。
我骂了一句,立即切道躲开,那车像阴魂不散,使劲往我车上撞。
“神经吧。”
电话铃声响起。
离上飞机还有一个小时,以前我送江野去机场后,他也会打电话过来,安安静静陪我,不说话,但他在那头一直都在,直到陪到我回家,他也刚好也上飞机。
我单手接了电话:“江野,有个神经病啊——”
车头砰地被猛撞了一下,我头磕在方向盘,一阵剧痛后,眼前就黑了。
醒来时,我闻到一股浓烈的汽油味,眼前恍恍惚惚,有点看不清。
我动了动手腕,被绑着了。
是谁要抓我?
爸爸的对手?不至于吧。
现在各部门管理得很正规,文明社会,很少这种事。
“婉婉,你终于醒了。”
我一愣,抬眸看着靠近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polo装,像我爸那种款式,只是布料一看就很差,还起了毛球,总是抓得很有型的头发现在剃成平头,皮肤晒得黢黑,像常年农作的农民,半点都没有男神的样子。
我吓得心口微跳,努力稳住心神:“沈倪,你想做什么?”
他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哑着声音哭:“婉婉,她们都是疯子,她们逼我上女人,那女人怀孕了,她们才把我放出来。”
“不过你放心,现在没事了,我把她们都杀了,我以后天天呆在家里陪你好不好,我不做实验了.”
他说了很多话,每一句都是疯话。
他精神已经出问题了。
我手脚心脏像冰封似的凉。
完了。
“阿婉,你怎么不理我。”他笑着握住我的手。
我忍住甩开他的冲动,轻声安抚道:“阿倪,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看着都心疼。”
沈倪双眼一亮:“阿婉,你肯原谅我了?”
我不敢刺激他:“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以后要当牛做马陪我,不能离开我半步。”
沈倪大喜,用力拍了拍胸口:“阿婉,你放心,做饭洗衣带孩子这种事,以后都交给我,只要你让我留在身边。”
我含糊应了声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他皱起眉头,想了一会:“现在不能走,过几天吧,过几天我跟你回家。”
“为什么?”我不理解疯子的思维。
“阿婉,你那么急是不是想回去见江野?”
“是不是?他早就喜欢你了!”
“你是不是也喜欢他,不喜欢我了?”
他抱着脑袋自言自语,语气带着癫狂。
我掌心满是冷汗,继续安抚他:“阿倪,你在说什么?我从高中开始,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啊,你不是知道的吗?”
沈倪笑道:“是啊,阿婉一直喜欢我,喜欢了好久好久。”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他没再发疯,我也没再说话刺激他,只是经常说我和他从前那些狗血的往事。
他解开我绳子,却把门关得很紧,甚至拿了另外一把锁将门从里面锁住,就算在外面也打不开门。
我趁他出去买吃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圈,这是一个存放油桶的地方,只有最顶上有窗口,其他地方都是封死的,根本出不去。
找不到办法,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疯子身上,希望他能遵守诺言过几天带我回去。
第三日,他突然疯的一样跑回来,要带我走。
我笑容都还没拉开,他又停住了,转头阴森森的盯着我看:“婉婉,你是不是知道他来救你?”
我双拳攥紧,软声道:“阿倪你在说什么?”
他死死盯着我看,直到我冷汗冒了一身,才挪开视线:“是啊,婉婉最爱的是我。”
他嘴里虽然是那么说的,但实际行动是将我的手脚绑住,不再让我走动。
他自己就蹲在角落不知道做什么。
我越发焦虑。
江野肯定在找她,可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江野知道我在这里。
靠这个疯子肯定是不行的。
晚上,沈倪扭扭捏捏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比手掌长一点的铁棍子。
“好婉婉,我有点难受,你能不能帮我挠一下。”
我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他比了一个动作。
我嘴角抖了抖。
“婉婉,行吗?”他双眼微红,看起来确实像很难受的样子。
我想了想,应了下来:“你不解开,我怎么做?”
他抿唇笑笑,立即帮我解开手的绳子,紧接着褪下裤子,背对着我跪下。
我闭了闭眼,在他头顶位置大概比了一下,用尽全力猛地给他敲了一棍子。
他身形晃了晃,扭头看着我,脸上满是震惊。
我还以为他没被敲晕,连忙又补了一棍。
他终于晕倒了。
我立即用绑自己的绳子,将他手脚捆起来,再摸他裤袋,没找到钥匙,鞋子里面也没有。
那钥匙呢?
我记得他就是从裤袋拿出来的,怎么会不见?
我起身在他今天所在的位置看了看,终于发现了那把残缺的钥匙。
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弄的,已经折了两三半根本用不了。
我全身涌上寒意。
这疯子想跟我一起死!
我还有大好前程,怎么能跟这疯子一起死?
我开始想办法,想找一些空的油桶叠起来,看看能不能站到那窗口上呼救。
可大多数油桶都是有油的,而且看起来很老旧,一点火花,就能燃爆。
我挽起衣袖,用尽全身力气把所有空的油桶叠起来,慢慢爬上去,指尖只能刚好点到窗户边缘。
“别白费力气了,这里可是荒山里的旧仓库,他不会来这里的。”
沈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半边脸全是血,一眼不眨盯着我,看起来很吓人。
我爬下来,将地上的垃圾收拾了一下,然后从窗口扔出去,有多远扔多远。
“林婉,要不是你,我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夺走了江野,夺走了我的实验室我的钱我的房子,甚至夺走了孩子,还把我爸妈姐姐都害死了。”
他语气很平静,似乎不疯了。
可句句都是疯话。
我忍不住怼他:“你为什么总是怪别人,从来都不想想是自己的问题?”
“我追了你七年,给你生了两个女儿,你呢?你把我当生孩子的工具人!”
“大男人的靠女人的钱活,你的脸就跟城墙一样厚!”
“我就不明白了,你喜欢男人就找男人不就好了吗?非要生孩子干嘛,喜欢孩子就去领养一个,不要祸害女人行吗?”
戳到痛点,沈倪朝我大吼:“不是的!我没错!我没错!”
我懒得跟他废话,用力朝外面丢垃圾。
一阵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传来。
“这里怎么那么多垃圾。”
“是啊,刚才还没有的。”
我眼泪瞬间掉下来,举起手喊道:“救命啊,这里有人被困住了,救命唔——”
沈倪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绳子,把我从上边拽下来,双手掐着我的脖子,将我狠狠压在地上。
我呼吸不了,手脚拼命挣扎,却完全比不过男人的力量:“救命,救命”
他歪头盯着我,眼睛瞪得极大,下了死手。
“去死吧,林婉。”
“和我一起下地狱,我们下一辈子还是夫妻。”
我渐渐觉得眼前模糊,喘不过气。
好像,真的快死了。
“啪——”
一声巨响。
好像有人冲起来将沈倪拉开。
我得到解放,大口喘气。
“阿婉,阿婉你怎么样?哪里难受?”
江野面容憔悴,下巴全是胡须,眼底挂着大黑眼圈。
他颤着手摸我的额头,又摸我的手。
我唇角勾起一抹笑:“江野,我答应你了。”
他脸色煞白,完全不在状态:“什么?很不舒服吗?我马上带你出去看。”
他转身背靠着我,抱住我大腿,一下就将我背了起来。
我靠在他温硬的后背,眼泪控制不住从眼角掉落。
这几天受到的惊吓,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
后怕、无措、崩溃。
“阿婉,没事了,以后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嗯”
我用力抱紧我的力量,他带我走回来时的路。
一年后。
沈倪被判了死刑。
故意杀人罪,绑架罪。
这则新闻一播报,全国震惊。
杀父母杀姐姐杀妻子,外加绑架前妻。
杀人案见得多,这么变态的还是屈指可数的。
记者暗访了解到,沈倪原来是个gay。
他的妻子生下孩子后发现他是gay后便选择离婚,这沈倪接受不了妻子离开,就疯掉了。
这件事过后,gay保护法渐渐完善,大家渐渐没那么再鄙视这类人,而同妻也设了保护法。a
如被查实,妻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成为同妻,法院会立即判决这段婚姻关系无效,男人净身出户,更要赔偿十年的精神损失费。
禁止基于性别的歧视,维护女性权益。
“阿婉,我有你真好。”
江野紧紧抱着我,似乎想把我塞在身体里打包带走。
我靠在他怀中,轻笑道:“你什么时候回部队?”
从被绑架开始,他回来的频率就越来越高了。
这是,不用干?
他低头看着我:“我申请调下来,部队给我分的职位是.特警。”
我弯了弯眉:“好啊,以后就请江叔叔,好好保护我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