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默眨巴着眼睛问道:“傅叔叔,我麻麻呢?”
傅言抬头,“你背后。”
宋子默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片刻才发现他的目光没落在自己身上,而是看着自己身后。
他扭头,宋晚晚果然在身后。
穿一件暗红色羊毛呢,配黑色针织衫,脖子上带着一圈细细的珍珠项链,有几分复古的风韵,正在和旁边的人交代什么。
宋子默的脸上瞬间带了笑,“麻麻!”
宋晚晚抬头,有几分诧异,随即抬脚走了过来,目光在触及宋子默脸上的红痕时,眉头皱了皱。
“怎么回事?”
宋子默简要把事情说了,傅言偶尔补充两句,宋晚晚知道了个大概。
她听得时而皱眉时而深思,见宋子默的伤确实不严重,这才松了眉头。
不过那人身上有命案,怎么会傻到去让人算命避祸,这个念头简直是匪夷所思。
宋晚晚聊了两句目光看到室外围坐的那群人仿佛少了些,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凝,“你刚才说,那个男人是个光头?”
会那么巧吗?
“对,眉毛只有一半,横三五六,你认识?”
宋晚晚咬紧下唇,“人在哪?”
“现在在钟离家,我让张宇看着他,已经报警了。”
“走现在去看看!”
傅言还有话说,见她这么坚定要去看看,也没阻止,一行人直接上了车。
上了车,傅言才继续道:“医院的事已经有眉目了,你们医院那位医生的钱,是曹家转出来的。”
这些事情,傅言原本是想避着宋子默的,成年人的勾心斗角黑暗他不显展示在一个孩子面前,但宋子默一笑而过,好像知道的还不少,在宋晚晚的同意下,也就当面提起。
宋晚晚听到傅言的话并不意外,毕竟她心里的怀疑对象也就是曹家和另外一位了。
她问了具体查到的证据,自己查验一番,抿了抿唇。
这笔转账,是从古江南家人收款记录那里查出来的,估计是怕人发现,转账的人也并不是曹家的人,而是曹家司机的女儿。这七弯八绕的,说起来简单,查出来却并不容易,就这也花了差不多将近两天时间。
不过那个光头还是要去看一看的,毕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然而等宋晚晚一行人到钟离的别墅时,大门破破烂烂,里头是张宇昏倒在客厅的地上,身下还有血迹。
傅言浑身顿时散发出一阵凌人的威压,让人连呼吸都忍不住紧了紧。
宋晚晚面色微凝,靠近,迅速用手探了一下张宇的脉。还好,虽然脉搏有些弱,但还是有的。
她给张宇检查了一下伤势,胃部下方被捅了一刀,衣服上有个血洞,好在他的姿势是仰倒,伤口的血没有一直流。要不然,如果他们来晚一点,如果她没有坚持过来,或许这条命也就没了。
宋晚晚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这件事,真的是曹家做的吗?她和曹莉莉之间的结,恐怕也没这么大吧?何至于伤人害命?
她来这儿,是怀疑那个徐垚的家人,恐怕不是因为他们医院开的药害的,而是他自己动的手。重利之下,没有几个人能稳住心智。
或许曹家的人一开始只是想要演戏,摆他么医院一道。可现在,事情似乎闹得越来越大了,是那个徐垚自作主张,还有另外有人在背后动手?
宋晚晚觉得糟心透了,这山下的世界,是一丁点比不得山上的清静。
……
别墅区外。
一个身形高大壮硕的男人贴在阴影中的墙面上,等车灯一过,这才顺着夜色继续前行。
他没有从别墅区前的街区过,而是从别墅区后的假山林穿越。
钟离的别墅区不在市中心,这边更加清静。他从别墅区后离开,立刻联系了一个电话,等了十来分钟,一辆面包车驶来,将他带走。
徐垚深深看了眼别墅区的方向,嘴里骂了句脏话。
今天要不是他激灵,恐怕这辈子就交代在这了。
他立刻联系了某个电话。
曹家。
灯火通明的曹家正在举办曹耀荣的哀悼会。曹莉莉一身黑裙,面容哀恸,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不少人上前安慰。
也有人私底下八卦,这一次曹家的哀悼会,蓉城四大家族都没来,这说明什么?最近蓉城传的风言风语,也不知是几层真几层假。
就在这时,曹莉莉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就连旁边心不在焉的曹夫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稍微碰了碰她。
这在场的虽然没有蓉城四大家族,但也有不少豪门贵妇,莉莉这样也太失礼了,更何况她现在这个年纪还没结婚,表现不好难免让这些贵妇传来传去,日后不好再相看。
曹莉莉被曹夫人提醒,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话都没说,直接从一众长辈面前退出去了。
曹夫人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这孩子从她爸去世后就伤心过度,各位别见怪。”
众人笑着表示不介意,心里却都是五花八门的。有人是来吊唁的,但大部分人都是来吃瓜看笑话的。
曹家和那位宋小姐的事,现在蓉城还有谁不知道?
也就是曹家头铁,才敢去撞那块铁板。且不说这宋小姐自己的本事,她背后还有傅家,傅言坐镇,谁敢动她?简直是一点眼力价没有。
听说宋小姐医院那事,也跟曹家脱不了干系,就这两件事,恐怕曹家也就是有今日无明日了。
曹莉莉走到别墅区外,这才接起电话,黑着脸低吼:“不是说过了让你不要联系我吗?”
“尾款还没打过来。”徐垚咬着牙道。
曹莉莉眼神中满是轻视,不耐烦道:“一百万你还以为我会赖着你不成?还没到时间,等一切尘埃落定我自然会打给你。”
“你他娘的给不给,不给我弄死你!”
徐垚的声音又狠又黑,“别以为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手上已经沾了人命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