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宋晚晚坐在副驾。
墨君寒发动车子，开到半程，他果然开口，不过说的都是关于工作的事，他的项目和傅言有牵扯，说来说去，宋晚晚都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眉头微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墨君寒抬眸从后视镜扫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尾微微泛着粉红，“你师姐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很多时候心思都很细腻。”
宋晚晚：“？”问鸡说鸭，也不知道这个表达能力，是怎么当上老板的。
墨君寒继续道：“我刚才确实想吻她。”
宋晚晚心里打了个突，没想到他说这个。她看了眼墨君寒的侧脸，这会儿刚天亮，街边的路灯才关掉，光线并不十分清晰。
他下颌微微收紧，线条流畅分明，似乎在隐忍什么情绪。
“她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对吧？”
宋晚晚：“？”
这说啥呢，她怎么感觉听懂了又没听懂的感觉？什么别人？她五师姐平时嘻嘻哈哈的，也就在这个墨君寒面前，别扭又倔强，她以前还听五师姐说起过他，每次都是咬牙切齿，眼神却亮亮的。
她扭头看墨君寒，心里忍不住想，他不会不知道吧？
宋晚晚只看了两眼，就明白他是真的不知道。他那眼神，那表情，无一不在彰显这一切。
所以这两人相互喜欢却彼此都不知道？这也太乌龙了吧？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五师姐心里没别人？
宋晚晚后半截话没说出口，因为她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一个人。
他一身黑衣，挺拔耸立，裹挟在黎明与清晨的交界中，细长的手指上捏着手机，点了几下，然后放在了耳边。
过了没两秒，宋晚晚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没接，目光落在他身上，顿了几秒。车速不慢，正好前面绿灯通畅，直接一脚油门驶过。
宋晚晚回头看了眼。
傅言身后还跟着张宇，也在打电话，脸上明显有急躁之色。就连向来喜行不露于色的傅言，眉头也皱的很紧。
这是在找她们？
宋晚晚正要去看他们身后那建筑，车子拐弯了，视线被右侧的建筑物遮挡。宋晚晚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墨君寒问她。
“我们刚才路过那里，路左侧有医院吗？”
墨君寒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对，是一家骨科医院。”
宋晚晚感觉自己一颗心飘飘荡荡的，想说什么，到底没说，手机已经停止震动了。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未接电话，足有二十来个，号码也有不同，还有短信，她有些看了有些没看。
随手点开一条，都是傅言发过来的，问她在哪。微信上也全是轰炸消息。
她昨晚情绪低到极致，手机开了勿扰模式，电话她是不想接。可现在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多么的莫名其妙。
有什么事情，当面说开，当面问清楚，不比她一个人在这胡思乱想来的好？
想通也就是瞬间的事。
宋晚晚昨晚都没怎么睡，眼皮上仿佛沾了胶水，贴在一起就难以再睁开。但此刻她却很精神，她找出那个电话。
还没拨出去，一个电话又进来了。
也是个陌生号码，跟之前的号码好像不同，但是宋晚晚没在意，以为又是傅言打过来的，她直接接通。
那头传过来，却是个十分虚弱的女声。
娇滴滴的道：“是晚晚吗？”
宋晚晚眼底的那一丝微光，瞬间暗淡了下去，抿紧唇。
是白莹。
“晚晚，打扰你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解释一下，你不要生阿言的气，我昨天也是情非得已，才打了他的电话。”
宋晚晚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去。
墨君寒挑了下眉。看来这个白莹，还真是不简单，他今天一早起来，就有人给他发一条消息记录，问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傅言。
那张照片照的很糊，但是人的轮廓很清晰，正是傅言和白莹两个人，在车内，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到底在做什么，但甚是亲密。
他先前还怀疑这些消息不是她发的，恐怕白莹是生怕这件事捅不到宋晚晚这里来。
姜萌就是看了这一段聊天记录，才炸了的，直接把他抓来开车到了医院，要跟宋晚晚说的也是这件事。
姜萌被他拦住了，但拦不住白莹这电话。
他车开得很稳。
宋晚晚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起伏，“你说什么？”
白莹声音柔弱又可怜，“晚晚，你不会生气吧？我当时神志不清，也不知道自己联系了阿言，你千万不要生他的气，他只是送我来医院而已。”
最后那几个字，她声音娇俏的挑起尾音，像是一道毒钩子，挂在了宋晚晚的心尖尖上，随后毒发，让她四肢僵硬，连笑容都发僵。
所以傅言昨晚说去公司，是去找白莹了？所以他一晚上没有接她的电话，是送白莹去医院了？
那他儿子呢？那她呢？
宋晚晚感觉那个毒钩子，像是一块寒冰，将她的心，冷的哇凉哇凉的。
白莹娇嫩的声音还在抱歉，宋晚晚直接掐了电话，将手机关机。
她有些木然的抬起脸，连聚焦都不能。
“麻烦你……跟我五师姐说一声，到时候饱饱醒了，让她直接联系家里的电话，我手机没电了。”
墨君寒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车停在姜萌的公寓楼下，宋晚晚下车，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能被一阵风吹走。
她上了楼，刷了门卡，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眼泪掉下来，侵染沙发，最后只留下一点深色。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开眼的时候，天色还是雾蒙蒙的，她的眼睛又酸又涩，微微鼓胀。
宋晚晚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手机打开，消息轰炸而来。
她木然的划过，落在五师姐的对话框上。消息是下午过来了，说宋子默已经醒了，但还要住院观察一天，让她安心休息，今天晚上有护工照看，不用过去。
宋晚晚回了个消息，起身洗了个热水澡。
再拿起手机时，屏幕已经黑了，这一次是真的没电了。
她没找到充电器，干脆不充，找了一套衣服换上，出门。
她到医院的时候，五师姐正守在病房前，面带凶像的盯着对面的傅言，嘴里骂骂咧咧的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