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教授微微愣了下,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似乎还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但是他时常在各大卫视电视台转播新闻,说不定是电视上认识的也说不定。
“对我是,你之前就认识我了?”
张道子摇头又点头,然后当着方教授的脸啐了他一口。
方教授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张道子心里不舒服,也没个好脸色,“我这辈子见过最傻的人就是你了,你是属笨蛋的吧?”
方夫人看两人你来我往的,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张道子她是知道身份的,毕竟刚才在宴会上也仔细介绍过,还有他手上的那几样东西,样样都是举世闻名的古董,她想不知道都难,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私下竟然是这个样子。
他们的孙女在这人带领下,能长成现在这正常的模样,也属实是不容易了。
张道子懒得和他细说这其中利害关系。这方恒鹤当年女儿之所以会丢,就是因为他太痴迷于工作了,女儿丢在一边不管。结果女儿丢了之后满世界去找,却不知道女儿就在身边,他要是多个心眼儿多花点心思,也不至于找不到吧?
这样不是傻是什么?要不是因为他把女儿弄丢了,宋晚晚当年怎么会遇到那种事?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话再说也没有意义。
张道子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其实,生活中很多东西,要比你在意的这些更有意思,你应该把目光投入生活当中。”
也亏得他老婆跟他也是一个行业一个性格的,要不然就他这性格,老婆都跑了八百回了。
方教授也不傻,听他这几句,就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心里也不是没有愧疚的,也不好再谈那什么锡山古玉的事,跟着长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确实是他亏欠了女儿和孙女太多。
两人相顾无言,没人再说话。
只是中途的时候,司机问了一下张道子的地址,把人给送去了公寓。
临下车前,张道子板着一张脸看着方教授,方教授有些抬不起头,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
方教授一时间接不上话来。方夫人扯出来一个笑容道:“这些年,真是多谢你了,说实话,我们夫妇应该好好感谢你的,要么有空一起吃顿饭吧。”
“你既然知道该好好感谢,那就态度端正点,这是吃一顿饭能解决的?”
方夫人有些讷讷,他们两人本来就嘴笨,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脸上都带着歉意。
张道子:“不多吃两顿,我是不会走的!”
方教授看张道子脸上神情变化,又多了笑容。
“好好,多吃两顿,要不赶明儿直接来我们家里吧,我夫人手艺不错,再叫上晚晚他们。”
张道子“切”了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们这么闲吗?我可是忙的很,明天没空,改天再说,走了!”
说完,车也停下来了,他打开车门下车,突然转身,再黑暗中抛过来一个什么东西,直接砸在方恒鹤怀里。
他接着车里的车灯低头看,竟然是那一本《祭师录》!!!
方恒鹤的激动情绪难以言表,就听见张道子已经远去的声音传来,“别给我弄坏了,坏一张就配个百八十块!”
方恒鹤哭笑不得,大声回应。
“没问题。”
……
两天后,傅言接了一通电话,从公司离开了。
废弃大楼内,空旷的第二层,有一个光头男人,被五花大绑,他面相带凶,左边眉毛只有半截。
此刻浑身灰头土脸的躺在地上,身上多处带伤。
傅言一身西装革履,干净的纤尘不染的皮鞋,一脚踏在这灰扑扑的大楼里,缓缓来到这人面前。
徐垚的眼睛,没有被蒙住,那一双眼睛带着很强的攻击性,然而在目光落在傅言身上的瞬间,他浑身的气势瞬间收敛了起来,浑身阵阵瑟缩。
张宇端了一张凳子过来,凳子是他早先带过来的,同样是干净的纤尘不染。
傅言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缓缓落座。
他从头到尾没有开口,一句话都没说,然而从他出现,整个场面的分为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徐垚有些坐立难安。一个姿势最多保持几秒钟,又换成另外一个姿势。
张宇看傅言表情,微微抬了抬下巴。
“说吧。”
徐垚咬着牙,“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你们这是非法绑架!”
“哦,那你亲手害死你母亲的事呢?你现在应该还在警方的通缉名单当中吧?我们可以选择把你送给警方,也可以选择,当你从来没出现过。”
徐垚额头渗出了汗,但他还是一口咬定,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傅言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你让我来,就是看这些东西的?”
这一下,轮到张宇汗流浃背坐立难安了。
“既然他不说,那就动手吧。”
角落中,两个保镖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把黑色武器,直直顶在徐垚的脑门上。
“你可以选择说,或者不说。”
张宇走到徐垚面前,一改在傅言面前的示弱,到底是长时间跟在傅言身边的,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带了点他的气势。
他微微一抬手,一侧的保镖已经扣动了扳手。
“咔”的一声清脆响。
徐垚咬住牙,冷汗更凶了。
“我要是说了,你们真的能放我走?”
张宇:“那就看你说的是什么,有没有价值了。”
脑门上的东西冰冷又灼热,让徐垚头上的汗流的更厉害了。
“我说,我说。是我干的,我就是见不得我一个人过得这么憋屈,那个女的却过得那么好。要不是那个女人,我妈还好好活着。”
张宇听笑了。
“要不是你自己动手,能有人逼着你对你母亲动手?你与其怪别人,不如想想自己的原因。”说到底,要不是因为徐垚的贪婪,他母亲又怎么会因为这一桩事丢了命。
人心不足蛇吞象。
张宇眼底多了几分凉薄。
“是你做的,是谁让你做的?”
徐垚瞳孔猛地一缩,拼命摇头,“没有人要求我这么去做,都是我自己的想法,都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