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鹤扫了一圈,有点兴奋的的道:“晚晚啊,保险箱放在哪儿?”
宋晚晚有点奇怪的道:“什么保险箱?”
“保险箱啊,放古籍的保险箱。”
宋晚晚忍不住笑了起来,“几本书而已,有必要放在保险箱吗?”
“那你在找什么?你不是在找保险箱吗?”方恒鹤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宋晚晚“哦”了一声,弯腰继续找,“我在找书啊,我记得我当时用来塞桌角了,但是不记得是塞在哪个桌角了,以前也没觉得这杂物间里有这么多东西啊。”
她说着,一边低头去找。
从进门开始,方恒鹤就发现垫桌脚的东西不少,也不知道以前是买的什么家具,怎么每张桌子每个椅子都需要垫桌脚的。刚才他没仔细看,现在听了宋晚晚的话,他几乎是呼吸都紧了一下,整个人都快要厥过去了。
“什么?”
他连忙低头去看,本是想找找自己想找的那个垫桌脚的,没想到翻到一本《黄帝外经》,看质地还是丝帛,存放了不知多少年,早已经变色了。他人都快闭气了,这不是早就失传了的古籍吗?怎么会在这?还垫着墙角?是有多差垫墙角的那点东西?
他放眼望去,这屋里几十件家具,几乎每件家具下面都有垫脚的东西,有的是一份,有的是两份,好像这些家具没有垫脚的都没法用似的。
这些不会都是……
方恒鹤是真的快要闭气了。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儿!偏偏还是自己孙女儿干的,他想骂都舍不得。
宋晚晚找了半天没找到,一回头发现方恒鹤捧着一本书在那儿掉眼泪。
她走过来,“爷爷,怎么了?是不是有蟑螂啊?”
她随手拿了一本书就要去拍,方恒鹤连忙把人拦住,“你住手!”
宋晚晚:“?”
方恒鹤含泪把宋晚晚手上的书给抢了下来,也是一本早就失传的古籍。是道教相关的。这都是古董文献啊!怎么能这么对待!他现在恨不得一个电话把他考古挖掘小组的人都叫来,把这些宝贝都给典藏起来!
宋晚晚看方恒鹤的动作,和愈演愈烈的眼泪花,心里逐渐明白了。她爷爷该不会是因为这几本书掉的眼泪吧?她……这书……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要不然她也不会用来垫桌脚啊,真正有用的那些,她都好端端的收起来了。
方恒鹤再不让宋晚晚动手,自己亲自将每个桌角的书籍都一一翻了出来,早已经是热泪盈眶。
宋晚晚原本是担心他身体,毕竟年纪大了,想自己动手去处理的,但方恒鹤死活不让,最后把书都翻出来了,又打了个电话出去,说是要用研究室的什么车,接连接打了几个电话,跟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宋晚晚在旁边坐着,默默看着,时不时给方爷爷送杯水。
方恒鹤打完电话,才想起这些东西现在都算是宋晚晚的私人物品,又推了推眼镜,“晚晚,这些东西,对咱们民族来说,对咱们整个国家来说都意义非凡,是咱们人类文明的见证,你愿意把这些东西交给我吗?我可以去申请一些经费下来给你。”
虽然他知道这些东西目前算是晚晚的,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来说,这些东西是全人类的财富和宝藏,不能在这里度过一辈子。
说完,到底是心软了,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我到时候再给他们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就好。”
“没事,既然有用就拿去用吧。”几本垫桌脚的书而已。她的书多是医书为多,这些医书的内容她早就烂熟于心了,有没有书籍并不重要,如果对方爷爷来说更有用,她愿意给他们。
方恒鹤又激动的要哭了,握着宋晚晚的手,“我……是我对不住你,我就是……”
宋晚晚见他情绪又要上来了,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劝了两句。
不多时,便有一群人上门,穿着特制的防护服,和特制的工具,个个如临大敌。
“方教授,您说的是《黄帝外经》?是真的吗?”
“我去,这不是……”
诸如此类的惊叹声,不绝于耳。宋晚晚靠在门边看着,心想还好她没有告诉方爷爷她放起来的那两本古籍,这要是被他看见了,估计人都能直接晕过去了。
“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东西都在地上?好像还有点损坏,这中间有一个很明显的印记,是不是曾经放过御玺?”
“有可能。”
“我这本上面也有。”
“我这本上面也有!不过这尺寸,不太像啊。”
……
花了快两个小时,这些东西才全部精心装备后运输走了。方恒鹤忙着去工作室,和宋晚晚打过招呼后就走了。
宋晚晚怕方爷爷没时间跟方奶奶嘱咐,又给方奶奶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她把事情原委讲清楚了,方奶奶劈头盖脸就是对方恒鹤一顿骂,“那些东西无论好坏都是你的,他怎么能擅自做主?他就是这样,工作永远比什么都重要!当年要不是他,我女儿也不会……”
方奶奶说着,人已经带了哭音。
宋晚晚不知道过去的那一段故事,只知道她母亲当年是和父母失散了,具体是怎么失散的,却不得而知,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人提起。
不过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了。
宋晚晚劝慰,“没关系,对我来说,那些东西并不重要,既然可以发挥它最大的价值,那就发挥去吧。”
方奶奶又跟宋晚晚道歉,连连道歉好几次。宋晚晚再三劝慰她,她这才挂了电话,又打电话去骂方恒鹤去了。
宋晚晚坐在沙发上,沙发不软也不硬,坐在上面刚刚好,靠背支撑也很足。
时间正是黄昏十分,偌大的落地窗外,有橙黄色的光晕染进来,带着一丝丝的温度,铺满了大半个客厅。
宋晚晚慢慢蜷缩起来,想着当年母亲的样子,嘴角有一丝丝的微笑。
白莹的事情,她没去管,但是也从别人嘴里知道了个大概,她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不过凡事都有因果,自己种下的因,自己便要去承受那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