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晚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她收起手机，“干嘛。”
话一出口，听见自己的声音，自己都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她也不是矫情的人，这种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生气的方式实在太过拿乔。锁门生气不沟通？这不是小女生的做法吗？
她压根儿不是这种人啊！
怎么好像在傅言面前就跟换了个性格似的？宋晚晚自己都替自己感到肉麻，也没再拿乔。
她拉开房门，傅言还是一身西装打扮，眉头微皱，有些阴郁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顿了片刻又换了句：“我可以进来吗？”
宋晚晚脑子里想着自己不是矫情的人，有问题就沟通问题，好好说话，但嘴跟脑袋好像是分开的，理智只存在脑子里，嘴就是情绪的化身。
她直接道：“不可以！”
直接拉上门出了卧室，朝客厅走，“说吧，什么事。”
傅言抿唇，似乎有些不喜她这疏离，却也克制着没有出格的举动。
“我答应你，你可以自由出入。”
宋晚晚嘴角翘了翘，但随即想到她也没什么好高兴的，这本来就是她的自由，压根儿不需要傅言同意，又把嘴角强行绷直。
“哦。”
“没其他的事，我就回房睡了。”宋晚晚径直回了房间，没给傅言一个多余的眼神。
傅言则是微愣的看着宋晚晚的背影，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他不是都已经答应她了吗？为什么晚晚还是要生气？并且他还没有说出给她配八个保镖，出门随身保护的要求。
如果他要是提了，也不知道晚晚能不能接受，不过不管她能不能接受，傅言绝对是不能让她一个人出门的。
今天出门能遇到人扔鸡蛋，下一次如果是有人扔刀子，她又躲闪不及，怎么办？哪怕是他事后让那人赔上生命，一切都回不来了，他不能允许她有一丁点的闪失。
傅言眸色微深，身形融在客厅的黑暗之中。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却揉不开紧皱的眉头。
网上言论那件事，他已经查出一些眉目的，几个最先发声的IP，以及微博大V转发，都有一个共同的指向，是曹家在背后操作。
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会儿，起身拿起车钥匙，直接出门。
宋晚晚进了房间，她反手锁上门，把自己扔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儿。
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傅言进来。她只是把门带上了，并没反锁。不由得盯着门口看，看了一会儿心里又有点生气。
气他说话的态度，冰冷的跟工作交接似的。
她如果不开口，是不是他今晚要在外面待一晚上，或者回他的客卧睡？
宋晚晚又在床上滚了滚，索性懒得管他。冷静了一会儿，理智又占了上风，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刚才是不是在傅言面前表现得太冷漠了。可他也就说了一句缓和的话，她要是突然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更奇怪吧？
宋晚晚想了一通，越想越烦，突然听见外头有动静，连忙钻进被子里躺好，假装已经休息好了。
可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卧室开门的声音，反而是大门被打开又锁上的声音。
宋晚晚心里咯噔一声，直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儿？
宋晚晚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可能，打开卧室门出去，客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她快步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往下看，哪怕有路灯的照耀下，汽车尾灯一闪一闪的光还是十分显眼。
宋晚晚一眼就看见车边有个身影停住，在路灯下骤然抬头，看向她的位置。
她下意识的朝窗帘后躲了躲，躲了后才觉得自己傻，这么远的距离，她又在暗处，傅言怎么可能看得见她？
下一秒，手机上进来一条信息。
她打开手机，是傅言发送过来的，只有一句话。
“早点休息，我很快回来。”
宋晚晚看着这消息，心里五味杂陈，觉得他既懂又不懂。知道出门应该和她说一句，却又不说清楚到底去干什么。
宋晚晚也管不了那么多低头不低头的，直接回了一句，“你去哪。”
这一次，傅言消息没回过来，她再看楼下，那辆车已经发动了。
宋晚晚抿着唇，看着远去的汽车，心里有一阵火烧火燎的感觉。最后想来想去，也只能重新回到卧室，闭着眼睛让自己睡觉。
傅言这么晚出去，多半是今天查的事有线索了，还不是一般的线索，一般的线索也不能让他这么晚了再次出门，肯定是查到关键人了。
她为什么一定要生气呢，左右他也是为了自己考虑，并且也确实把事情办好了。
可能她就是习惯了无论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宋晚晚叹了口气，在被窝里翻来覆去。
……
夜间车流减少，傅言一路驰骋直接到了曹家。
因为丧事的关系，曹家正在准备明晚的悼念会，这个时间依旧是灯火通明。
傅言到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多关注，不过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他。
先是一个女佣，把人认了出来，花痴了一会儿，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同事，很快管家就知道了。
管家将事情上报之后，立刻到了前面迎接。
“傅四少，怎么这么晚了过来？”
傅言没接话。静静看着整个曹家，眼神明灭，犹如看着一堆灰烬。
管家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直打鼓，又催了催上面的人。
曹耀荣去世，曹家这一支只剩下三个女眷。曹夫人和曹莉莉以及曹依依。
曹依依已经休息了，她睡觉向来很沉，可这一次却被外面走廊里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惊醒了。
她一屁股坐起来，揉了揉红红的眼睛，打开门。
门外是她的姐姐，只是看起来不太冷静的样子，跟被人踩住了尾巴似的。
曹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嘴里句句指责，“你爸尸骨未寒，你把傅言招上门来，是想闹哪样！”
曹莉莉也很心慌，她没想到傅言这么快就能来，事情不过也就24个小时发酵的时间，她明明已经做的那么隐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