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太太年轻时也是个杀伐决断的性子,后宅里莫名没得姨娘,丫鬟不计其数。只这些年岁数大了,吃斋念佛起来才收敛了不少。若论起心狠,十个太太也比不过一个老太太。
文景清看出文老太太眼里的杀意,声势弱了下来。
“祖母,你也莫怪孙儿气急,只允儿今日便就是因为去拂柳居给大娘子请安觉得难受,但下人拦着未能进得去,才导致落了胎,如果当时能在拂柳居安顿,事情也不至于这般结果。”
慕云鸢眼角微红,听了这话倒是轻嗤了一声。
“大爷这话说的奇怪,我人不在院子关门落锁有什么不对,况且院内的下人已经告知了我不在院中,这李表妹为了找我竟然愣生生的又从拂柳居走到花园去。我虽然没怀过孩子,但也知道这落胎不是咔嚓一下血流如注就没了,总是要疼上一阵子。若真是在拂柳居就不舒服了,回秋晨斋寻了大夫来看便是,还能硬/挺着去花园寻我?”
慕云鸢甩着帕子,摊摊手一副无辜委屈的做派。扶着胸口似是在平复情绪,突然间恍然大悟道。
“若真是如此,如果不是李表妹撒了谎,便就是明明已经腹痛也硬要去寻我,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能比腹中的孩儿还重要,如若真是当娘的都这般拿孩子不当回事,我倒是觉得可真是不配当娘呢。老太太,您可得给云鸢做主呀。”
慕云鸢说着扑到文老太太怀里,哭的伤心。
文老太太抱着慕云鸢轻拍安慰,视线冷冷的看着文景清,又扫过太太。
都是在后宅里生存了这么久的人,事情原原本本让慕云鸢这么放在台面上说出来,是什么心思谁不知道。
“亏你如今还是个翰林秉笔也算是个正经官职,你自己倒是说说,云鸢的话在不在理。”
文景清一时无言,慕云鸢言之凿凿说的话不似作伪,可若真是如此他倒是没什么能分辨的。但允儿向来温柔和顺,哪里能有这些阴狠的心思,其中定是有些误会。
正欲要开口,被文老太太打断。
“你如今也成家立业了,很多话我不愿意深说。但咱们文家三代清流到你这辈虽然嫡出就你一个男孩,往日里娇惯了些你有些脾气也就罢了。可若是祖宗的清誉脸面都不在意,就不配做文家的子孙。你若能为个女人对发妻动手,更是懦弱无能,不堪大用。此事就到这里,若再有攀扯之言,莫说那蹄子连你也一并撵了出去。嫡出不得用,庶出有的是,你也莫要真当继承家业是板上钉钉!”
眼见文老太太发了狠,太太也不禁六神无主的连忙跪下。
“母亲,母亲这说的是哪里话,景清只是一时昏了头,哪里真能做出那等宠妾灭妻之事,哦不对,这连个妾都不算就更不可能了。”
太太视线望向慕云鸢,皱着眉头。
“你这丫头,夫妻两个床头打架床尾和,怎么就闹到这么老太太跟前,还不快给景清说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