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琴向陛下要了我,陛下给了……”
慕云鸢心中何尝能不伤悲,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眼下也只能轻叹呢喃,合盘拖出。
“和亲从来都是公主,宗室的郡主,为什么会是我们家的女儿!北羌,那和永庆是几十上百年的仇啊,这是,这是要云鸢的命呀!”
慕夫人以手捂着心口,潸然泪下,倚在罗氏的臂弯中哭的伤心。
“那么远的地方,再想见一面都难了呀!”
慕镇海眼睛也红了起来,上前扶起慕夫人轻拍着后背。
“陛下也是为了两国的安危,云鸢一个人能让两国黎民免受几年战火,也是咱们云鸢的功德,永庆的子民都会记住的。而且天子义妹,是多大的荣宠,咱们不能忤逆圣意呀。”
慕云亭来到慕云鸢身边看着故作淡然的妹妹,轻轻握住慕云鸢的手,热泪滚落两滴,转头看着慕镇海尽是失望。
“无尽的忍让只能换来变本加厉的欺辱!父亲一次又一次的牺牲云鸢,对得起祖父在天之灵吗?”
慕镇海身躯一震,面上也俱是为难。
“老爷子生前最疼云鸢,我如何能够不知,但今时不同往日,你们都来怨我,我又能做些什么!慕家军战力大不如前,陛下重文轻武,各地的守将均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样的情势,便就是开战能赢吗?”
慕镇海颓然倒进了椅子里捂着脸,呜咽痛哭。
“云鸢也是我的女儿,我能不心疼嘛。但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容不得我说别的话呀!”
慕云亭望着慕镇海心中尽是悲凉,罗氏和慕夫人一直在低泣,整个忠勇侯府都是愁云惨雾。
到底还是慕云鸢深吸了口气,反握住慕云亭的手。
“大哥,多说无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如今陛下也没要我的命,这不是还封了郡主,异姓封郡主永庆开国至今也就是我独一份了。虽然嫁去北羌远了些,但拓跋琴打不过我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只是日后父亲母亲就要托付给你,我怕是不能堂前尽孝了。”
慕云亭握着慕云鸢的手良久,终是狠狠点了头。
京都的风声传的极快,忠勇侯府出了位异姓郡主风头无两,尤其还要代表永庆和亲北羌,朝中的大小官员登门拜访的送礼陈情的数不胜数。
萧澜听到消息,整个人直接气急攻心呕出一口血来,晕厥了大半日才堪堪转醒,可是把众人都吓的不清。
日暮西沉,疏影横斜,萧澜面色苍白望着床顶帷幔,心中酸痛难忍。
既暗恨拓跋琴釜底抽薪,又难过慕云鸢缄口不言……
心中的苦楚渐浓,起了热,但神思却是十分的清明。
风袖端了药碗来,扶着萧澜起来吃药,看着萧澜这般憔悴的模样也是心疼。
“殿下,宁王派人送来了消息,礼部确实在准备和亲的仪仗,应该不出十日使团便会启程回国。但慕姑娘应该是同拓跋琴达成了协议,下午俞世子便已经被释放回宁国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