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鸢早早的便穿戴完毕,赤红的长裙银丝流纹的腰封,外搭着纯白缎面小袄,披上了雪狐披风,甚是富贵精巧,美艳动人。
旁人不知细情都觉得慕云鸢这天子义妹风光无限,可慕家上下哪里能不知道慕云鸢的苦楚,自从在文家回来慕云鸢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想见人,难得今日打扮了一番要出门去。
便是最注重礼教的慕夫人都难得未多问一句,只嘱咐了两声早点回来,一时无言。
慕云鸢到达金满堂的时候,掌柜的立刻迎候上来,说是贵客提前便订好了雅间,亲自在前引路。
雅间的房门打开,见到的不是颜梦珂也不是萧澜,竟然是俞青杨一袭的素色长袍,静立窗边。
“青杨哥哥……”
慕云鸢这几日一直在忠勇侯府之中,也不同外界往来,是以并不知晓陛下已经下旨放了俞青杨出来。
此时见到,万般情绪奔涌而出,到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举止,跑了两步便扑到了俞青杨的怀中。
掌柜的是个人精,俞世子也算是老主顾,自然知道退出去,还给关上了房门。
俞青杨轻拍着慕云鸢的后背,垂眸之间两行热泪已经是滚滚而下。
天知道他得知自己突然被无罪释放时有多欣喜,又在到家之后得知慕云鸢要去北羌和亲有多愧疚。
“你这丫头就是个傻的,北羌是什么样的地方,你怎么能答应这种事情?你让我以后该如何是好,你对我的恩情让我怎么还?”
俞青杨声音哽咽,再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眼下埋首在慕云鸢的颈窝,不多时慕云鸢便感觉湿了一片。
深吸着气,止住了眼泪,慕云鸢轻轻放开俞青杨退了出来,擦了擦眼角,故作轻松的开口。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救你不过是顺便的事儿,陛下想让我和亲我不同意又能怎么样?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这么说平白就生分了。”
慕云鸢锤了一下俞青杨的肩膀,倒猛地想起了些什么?
“说起来,我倒是真有一件事情向拜托你,颜二公子以后就只能托你多帮衬了……”
俞青杨听闻更是重重一叹。
“与其交代这个,你不如想想一会儿怎么同他说。他是个死脑筋,一颗心都栓在了你身上,你这好好地突然便要去北羌和亲,对他打击可不小。昨夜袁老弟来给我送消息,说是颜二气急攻心病得厉害,若你真走了,还不得没半条命去。”
慕云鸢闻言心头一紧,忙不迭的便拉住了俞青杨的手,整个人都有些慌不择路。
“怎么会病了?他病的重不重?如今可好了?”
俞青杨拍着慕云鸢的手背安抚,直说慕云鸢是急昏了头,他才刚出狱,哪里就能见到颜二。
可这急切的表情任谁也能看出来这份担心是真心实意,极具深情。
门边吱呀一声起,清冽的嗓音中带着沉痛的难言,嘶哑如砂砾,又是十分的中气不足。
“若当真担心,何不直接当面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