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蕊抬起眸来思及昨日宴会情状，眉宇微敛，犹豫着开口。
“那永昌伯府的四公子宴饮之时倒是看了我许久，不知是不是对我别有心意？”
慕云鸢眼中一亮，这不就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嘛，这才真真是天定的姻缘呢。
“那四公子虽然不是嫡出，但听说很擅长经商一道，这些年在永昌伯和大夫人面前很得脸，倒也不失为一个良配。昨日那赏菊宴明着是赏菊，实际上都是各家相看姻缘的路子。若他真对你有意，估摸着这几日便会有人来打听了。”
文秋蕊因着无法能和俞青杨扯上关系而气馁，如今便是永昌伯府的公子也有些看不上了，不由得显得有气无力。
慕云鸢眼睛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问。
“对了，昨日二妹妹早回来，你同我说那穷酸书生是个怎么回事？事情多忘了问，这会儿有功夫你快和我说说。”
文秋蕊说起这个倒是谨慎，还特意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这事大夫人忌讳的紧，我也只是同嫂嫂才说，可千万莫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去。”
慕云鸢连连点头，能让文家如此讳莫如深，莫不是文秋月做了什么暗地私通之事，可那丫头看着也不像是那么孟浪的人。
文秋蕊回到塌上坐好，用帕子掩面，声音轻细开口。
“文秋月其实原来在淮南老家是许过人家的。”
慕云鸢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事可真是第一次知道。
“那怎么？”
文秋蕊止住了慕云鸢的话头，继续轻语。
“嫂嫂进门的晚不知内情，文家的老家在淮南，当地也算有些名望。淮南当地素以苏文俩姓为大，这文秋月儿时便和苏家的三公子定下了婚约，两人也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苏三公子一表人才学问也好，待文秋月还细致体贴两人感情特别好本就等着到了年龄嫁过去。可偏偏五年前，苏家被削藩秦王一事牵连，全家抄没。父亲为了怕惹火上身撕了婚书毁了婚约，这才举家上京。文秋月本也不是如今这种沉闷性子，可自从婚约作罢便成了如今这不言不语的木头模样，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清楚，她心里根本就没忘记那苏三公子。”
慕云鸢听着心中一沉，削藩，那正是新帝登基三把火烧得最猛的时候，连亲叔叔都能迫害至此，当时所有手握兵权的武将几乎人人自危，也是因为怕新帝猜忌，慕云鸢的婚事也选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清流之家。
“如此说来，二妹妹也是个忠贞之人。”
文秋蕊倒是冷哼一声，满眼的不屑。
“她那忠贞有什么用？既没那勇气随着苏三公子而去，又不能改变父母的想法，左右不过是和自己过不去。倒不如活得清醒些，谋一门好亲事让自己过得好些，也给家族争些荣光。”
慕云鸢看着文秋蕊小小年纪便如此目标坚定，不知是喜是悲。
“你倒是活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