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清带着一众小厮感到拂柳居的时候,只在门口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整个院子的人围绕在井边的空地上,金风趴在玉露身上哭的死去活来,整个拂柳居的下人都在呜呜的哭泣着。
文景清只觉得头重脚轻,要不是身后跟着的小厮扶了一把,整个人几乎要栽倒在地。冬日的风很冷,此时更是彻骨的凉,文景清茫然的找寻着慕云鸢的身影,最终在金风的不远处看见了小小一只一直低着头的慕云鸢。
文景清由着小厮们搀扶着走了过去,只见玉露一身尽是水渍,往日里精致浅笑的小脸尽是苍白,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文景清看着只觉得心脏都缩成了一团,酸胀中透着丝丝的疼,这个丫鬟整日都跟在慕云鸢的身边,甚至当时还是她去书房找他借的游记……
那样一个鲜活的姑娘,如今就这么冷冰冰的躺在那里,着实让人心疼唏嘘。他尚且如此悲伤更何况是日日朝夕相处的慕云鸢呢,如此想着文景清加快了脚步,靠近了才发现,慕云鸢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锁在玉露身上,身子却抖得好像筛子一样,文景清只当她是吓坏了。
还贴心的上前捂住了慕云鸢的眼睛,将她搂紧怀里,紧抱着安慰。
“别看了,大娘子,不看就不怕了。”
慕云鸢抬手狠狠掰开文景清挡在眼前的手,从他的怀里退出来,只觉得无比可笑,她竟然觉得她在害怕?
慕云鸢一双桃花眼此时毫无温度,透着冷意,静静看着玉露的尸身,喃喃自语。
“她叫玉露,自我回京都开始便跟着服侍我,迄今已经快六个年头了。她今年才十七岁,平日里最喜欢吃青团,最爱穿浅黄色的衣服,我嫁进文家的第一夜是她陪着我睡得,就两个时辰以前她还好好的。你告诉我,她怎么现在就躺在这儿了?”
文景清心乱如麻,眼睛也不禁有些湿/润,上前抱紧了慕云鸢。
“是我们文家的错,是我的错,我们补偿,我们一定会补偿玉露姑娘的。”
慕云鸢一把推开文景清,险些把文景清推得一个跟头,悲声怒喊道。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你文家能拿什么补偿?就因为你那个什么混账表弟,那个狗东西,一个才十七岁,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小姑娘死了!你看看她,来你看着她,你告诉我拿什么能赔!你要是真还有点良心,就拿你表弟的命来赔!”
文景清看着玉露的尸体如何能不难受,可眼下这种情况逝者已逝,总不能也让活着的人鸡犬不宁。
“大娘子,我知道你很悲痛,但如今玉露姑娘已经死了。唐权,唐权是我舅父家里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男丁。就算玉露姑娘再优秀再好,可她只是个丫鬟,母亲不会让表弟给一个丫鬟偿命。而且,她是投井自尽,并不是唐权杀人啊。”
慕云鸢眼中泪花滚滚落下,看着文景清笑的惨淡,文景清的脸逐渐和上辈子的剪影重叠,看的慕云鸢心寒。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丫鬟的命便不是命,唐权和这事儿毫无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