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岳被困在这方天地中,一时间出不去。
他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和归墟的情况其实很像,但是又不一样。
归墟是真实存在的,但里面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但是这里的一切也是真实的,但是一切都是循环的。
这个世界应该是符临,哦,不,应该是聂桑榆,用一个真实的小镇复原了自己记忆中的一切,因为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井然有序的,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一切好像在变,但是总会在某一个时间点,又一次回到原来的起点从新开始。
比如街道边上的老鼠洞,总会在一个时间段中出现相同的几只老鼠,然后又在下一个相同时间段重复。
唯一一直都在行走的时间线,大概就是聂桑榆和江满弦两人了。
直到江满弦时候,故事就又回到起点,从头开始。
郎岳作为一个旁观者将整个故事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之后,心里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他这里或许不是幻境,而是……梦境。
为什么呢?因为那块青天玉碎片。
可能……那块儿装着江满弦三魂六魄的青天玉碎片就是自己身上的这一块儿!
想到这个可能,郎岳突然之间就迷茫了,去过这真的是在梦境里,他又应该怎么做才能够醒来呢?
郎岳突然之间想起了之前聂桑榆囚禁江满弦的那个院子。
那个院子和他的尘林涧几乎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
郎岳一边想,一边已经往那院子的方向去了。
院子里鸟语花香,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真实,但是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郎岳一步步往前走,和之前出现在这里完全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了,他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看见这个院子里从前主人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聂桑榆从小是个孤儿,对于感情的渴望已经到了饥渴的地步,所以在接受到江满弦对他的好之后,他就舍不得再失去了。
在郎岳看来聂桑榆就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一旦尝到甜头就死缠烂打,小心翼翼,费尽心机。
到最后功亏一篑。
而渐渐的,郎岳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聂桑榆要说那样的话来质问自己了。
原来江满弦的武器居然也是六音,庭院之下,一人抚琴一人吹笛,和谐得不真实。
再到后来,江满弦被铁链勒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方圆百里,人迹罕至,虽不至于生灵涂炭,但也无活物敢于靠近。
郎岳更加疑惑了,这江满弦,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身上处处都是自己的影子?
郎岳找不到答案。
六音在手中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郎岳的束缚。
郎岳满目惊疑,六音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剧烈的动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六音和江满弦真的有什么关联?
可是六音是当年公子给他的,还说这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六音到自己手上起码三十年了,那么也就是说现在他所处的这个梦境真实的发生时间至少都在三十年前了。
不会自己是这什么江满弦的转世吧?
想到这么个可能,郎岳瞬间一个激灵,摇了摇头,终于还记得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个女的。
所以这个可能不成立。
所以回到刚才的问题,江满弦和自己到底什么关系?
疑惑的同时,手上仿佛发了狂的六音也已经挣脱了郎岳的手,直直的飞向当初囚禁江满弦的那间屋子。
“六音!”郎岳企图叫回六音,但是明显此时此刻的六音根本就不听他使唤。
郎岳以为六音从前真的是江满弦的武器,所以这会儿是感应到了前主人的气息才会突然发狂。
“你果然是他!”一道白光闪过,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再睁开眼睛,郎岳发现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看四周的环境,这里分明就是那日的刑场!
“哼,聂桑榆。”郎岳明白自己这是真的醒来了。
在刑场四周有很多“人”,或许那不能称之为人,只不过是被炼化的傀儡罢了。
郎岳试着挣扎了一下,身上的铁链被施加了法术,他灵力低微,挣脱不开。
“不,你不是他,但你的身体里住着他的魂魄!”聂怀桑好像压根儿就没有在听郎岳说话,一直在自言自语。
“聂桑榆,你到底想干什么。”郎岳看着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的聂桑榆,目光平静。
“我想干什么,我当然是想让我的满弦活过来,我想亲口对他说对不起,我想让他原谅我。”聂桑榆看着刑场外面一圈的人,微微笑了笑,明明是如暖阳一般的笑容,偏偏在郎岳看来阴毒至极!
“活过来?你将他的魂魄封印在青天玉中,你觉得他还有机会活过来吗?借尸还魂呐?”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郎岳的嘴依旧不留口德。
“你闭嘴!不会的,言止说过,只要复原青天玉,一切都可以重来,都可以回到最初的时候!”很显然,这个聂桑榆已经被那魔王言止给洗脑了,还是非常成功的那种类型。
“青天玉乃天净沙至宝,如果青天玉真的有这么厉害的话,那么当年天净沙也就不会惨遭灭门了。”郎岳平静的说。
“不会的,你骗我!”聂桑榆根本就不相信郎岳的话。
“江满弦,江满弦,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聂桑榆嘴里念念有词,抬手结印,企图将藏在青天玉里面江满弦的魂魄都取出来。
“只要我将他的魂魄都放在你的体内,再将你的灵魂都剥离,他就能回来了!”
聂桑榆疯了,他真的疯了。
怎么会有人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呢?
借尸还魂原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是他还活着啊,聂桑榆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郎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吸引着自己的灵魂。
剧烈的吸引力让郎岳感觉到灵魂被剥离身体的痛苦,简直让人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