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坐在轮椅中，却稳如泰山，厉冷狂隽，仿佛仅凭一股气势，就能将那个渐渐消失在走廊的背影击碎。
“二爷……”
上一次，顾一寒见到墨景修露出这种针锋相对的目光时，还是四年前。
那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而也就是因为那一次，墨景修的双腿受了重伤。
“嗯？”
墨景修抬头看他，笑的闲适优雅，若无其事。
但顾一寒却很清楚，他这是要认真了，已经把欧塞当成了一个很正式的对手。
“嗐，没事儿。”
顾一寒想说什么，但却又停住了，摇了摇头看向林白羽，“赶紧忙你的去吧，我让人护送你。”
林白羽也不推辞，如释重负的点点头，“那我就谢谢顾少了。”
只要不让他在这里承受低气压，他今晚就拍一个通宵的MV，然后明早再给粉丝们直播！
是的，只要他够忙，就一定不会牵扯进大佬们的感情纠纷！
而江蓠说道，“都去吧，我安排人给她检查。”
说着，就摸出手机来开始打电话。
“交给你了。”
墨景修是绝对相信江蓠的，而且，非专业人士也的确帮不什么忙，索性就还是干脆的避开吧。
“放心。”
江蓠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而顾一寒也打了个电话，叫人送林白羽。
之后，就推着墨景修缓缓前往公寓区。
走到一半的时候，许多医护人员匆匆朝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跑着，目的地正是叶染的病房。
“二爷，今晚出现的是死神。”
顾一寒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把欧塞说的话复述给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由一群人组成的，专门负责肃清叛徒，执行惩罚。”
虽然有够中二，但如果‘死神’这个群体里都是黑衣人这样厉害的高手，那么能够聚集起这样规模的人，究竟要厉害到什么程度？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而墨景修点点头，“嗯，和我猜的没差。”
从接到‘愚者’的那个电话，他心中就已经在猜测了，会不会出现什么人，毕竟，通常玩游戏的时候，不按照规则的人都要受到惩罚。
“你猜到了？”
顾一寒有些惊讶。
既然早有预料，为什么都不跟他说一下，也好提前在医院里做点布置什么的，这幸亏是只来了一个黑衣人，要是多来几个，别说他了，再加两个他，也免不了要陪着叶染一起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不然呢？”
墨景修挑挑眉，语调蓦地一沉，“不然，你以为那个欧塞怎么找到这里的？”
“卧槽……”
顾一寒顿时又一惊，“该不会，在十一区我们见到他打拳的时候，你就已经猜到他和小丫头的关系了吧？”
“不是。”
墨景修手指轻轻敲打着轮椅把手，幽幽说道，“还记得吗？叶染第一次出现在晴空塔的时候，有辆车接应他，我让林白羽想办法调到了当时路面的监控录像，然后分析了那辆车里截取到的一个人像。”
“可是那个很糊啊！”
顾一寒自然是知道这个的，当时他查了很久，根本就没查出个所以然了。
“的确是很糊。”
墨景修笑了，“但是，也正因为这个糊，我想起来之前的一件事情。”
“什么？”
顾一寒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他觉得，墨景修的思路实在太跳脱了，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对话，根本就追不上。
“你还记得吗，之前卢浮宫失窃的时候，监控在被毁掉的一瞬间，也截到了一个比较模糊的人像。”
墨景修说道。
“啊？！你说那个！”
顾一寒的记忆里瞬间一闪，找到了关于这件事情的详细始末，“那个贼明显是在挑衅和炫耀，竟然在监控被毁掉前，主动露出自己的脸颊一角，还比了个中指！”
“没错。”
墨景修点点头，“这两张脸，林白羽对比过，确定是同一个人，而当时，卢浮宫失窃的案件又是两人作案。”
“是他和小丫头！”
顾一寒这一次思路很明确。
“没错儿。”
墨景修眉尾轻抬，“所以，我就又彻彻底底调查了叶染这些年出入过各种地方的迹象和信息，最后——”
说到这里，他低笑了一声，竟然停住了。
顾一寒：“…？”
他正张开了耳朵准备听个仔细呢，结果这就没了？
“最后怎么了啊？”
顾一寒只好追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
墨景修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一寒，你这个黑客真的很不合格。”
“有事说事，不要人身攻击啊二爷！”
顾一寒皱了皱脸，“又不是这世上随便什么人都叫叶染，我能混成现在这样儿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墨景修莞尔。
于是，他就继续回到了正题说道，你知道，我是在哪里找到了叶染和他一起出现过的证据吗？”
“哪里啊，你快说吧二爷，我都快闷死了！”
顾一寒现在只觉得被什么抓心挠肝一样，难受的不行。
二爷吊人胃口的本事也是在太厉害了！
见他这样子，墨景修便也不再卖关子了，悠悠吐出了两个字，“寒色。”
语气依旧意味深长。
“哈？”
顾一寒脚步顿住，静默了得有半分钟，又禁不住大叫了一声，“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墨景修笑道，“就在寒色新开张那一天。”
叶染的会员卡就是在那一天开的，而那一天，就是欧塞陪着她去尝鲜的。
得益于那时候两人并没有什么特殊打算，所以也并没有做特意伪装，而林白羽也更是无意，用数据分析的时候，竟然匹配到了寒色存档的监控备份。
“我特么……”
顾一寒没忍住开始爆粗口。
他怎么也没想到，兜兜转转的……世界竟然就这么小！
“所以，我让林白有查到了欧塞对外接任务的联系方式，告诉他，叶染快死了。”
墨景修又说道。
果不其然，欧塞就冲来了，并且还带给了他们关于死神的信息。
他想，今后一定会有更多信息能从欧塞这里得知的。
“卧槽？！”
顾一寒又不禁惊呼，“二爷，这要是让小丫头知道了，等醒来肯定又得拿着刀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