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远的心思,到底是什么?苏晓晓矛盾地看着他,想开口问一下,他这样做是在演戏吗?可是,她又害怕听到“是”这个字。她发现自己很享受他的柔情。
“丫头,想什么呢?”穆思远抬起头来。
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苏晓晓嗫喃了一下,竟然问不出口。
“你啊……”穆思远轻叹一声,嘴角弯成一个美丽的弧度,“别看平时好像什么都不怕,但是在感情面前却胆小的很,而且还有迟钝。”
他的话,什么意思?苏晓晓的心,突然激烈跳动起来。他是暗指喜欢自己吗?
正在这时,穆思远的手机响了。
“你先接电话吧。”苏晓晓心虚地催他。
穆思远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什么?”
苏晓晓看到他皱了一下眉头,心一惊,暗忖出什么事了?看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你先去处理。”穆思远简短地讲完了电话。
“怎么了?”苏晓晓等他挂断电话后,迫不及待地问。
“没事。”穆思远淡然地回答。
苏晓晓有点急了,脱口而出,“你不是才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了吗?那么,有事,不要瞒我喔。”
当她看到穆思远的嘴角轻弯,浮起一个满意的笑容时,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禁脸红起来,但是,她还是强硬地说,“再说了,我们还是合作伙伴,要信息共享。”
穆思远抬手轻弹一下她的额头,“遵命,夫人。”
看他笑得促狭,她却觉得暖心。“夫人”,这个词,听起来不错啊。
“快说吧。”不过,她还是没有把欢喜表露出来,白了他了一眼,催道。
“文雅死了。”穆思远收起了笑。
苏晓晓一听,吃了一惊,然后就是心慌。她一把抓住穆思远的胳膊,“她的死……不会和你有关吧?”
穆思远镇定地摇了头。
“那是不是有人要陷害你?”苏晓晓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气愤地纠起眉头。
“别皱眉头啊,会有皱纹的。”穆思远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眉间。
这货,还担心自己长不长皱纹呢。他是胸有成竹呢,还是太喜欢自己了呢?苏晓晓忍不住想。
不行,一定要去查清楚!苏晓晓很快地压下自己心中没用的念头,催促道,“我跟你一起。”
“你去,干什么?”
“去找出真相啊,不能让人陷害啊。”苏晓晓有点气恼,在这种情形下,他还表现得那么从容。现在,最关键的事,不是洗清嫌疑吗?
穆思远站起来,轻拍了一下她的肩,“你在家休息。一切有我。”
“我……”苏晓晓不放心地想反驳。
穆思远瞪了她一眼,“你的脚踝扭到了。难道,要我一直抱着你去调查吗?”
听他这么一说,苏晓晓才嘟着嘴,不再要求一起前去。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查清的,总不能让他抱着自己,跑来跑去吧?
“丫头,你这是在诱惑我吗?”穆思远突然弯下腰来,吻住了她的唇,还舔了一下她的唇。
苏晓晓自然而然地微微张开了嘴,似乎在等着他的进一步亲昵。
不料,他却撤走了,坏笑着说,“丫头,有进步了喔。等我回来,我们慢慢地来……”
这货……苏晓晓睁开眼,脸上发烫。自己怎么就变得习惯了呢?而且还有点主动呢?
“你快走吧。”窘迫的她,只能硬拉下脸来,赶他走。
穆思远送了一个飞吻给她后,转身离开。到了房门口,他又转过身来,“坐床上,别乱动啊。过会,我让张伯送轮椅来。”
对于他的这种“霸道限制”,苏晓晓心里觉得甜滋滋的。不过,她很快想到一件事,看到他消失在门口,不得不嚷起来,“张伯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秘密……”他的声音,悠长地飘了过来。
这货,不会偷配了自己家的钥匙吧?真是的。明明应该生气啊,怎么自己心里还有一丝甜蜜呢?苏晓晓发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不由倒在床上,用枕头压住脑袋,自言自语,“苏晓晓,你千万别陷下去啊……三个月之后,一切就会结束的。”
这种自我提醒,虽然有利于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却让她感到了一丝苦涩。他和她,只有三个月……
坐在床上,慢慢镇定下来的苏晓晓开始担心起穆思远了。虽然这货能力很强,但是这种栽赃能搞定吗?
也不知道是谁想害他喔?一想到这个问题,苏晓晓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就是穆思德。如果穆思远倒了,那么直接受益者就是他了。
难道文雅一事,本来就是连环计?如果搞不定自己,就用来对付穆思远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穆思德的城府和谋划能力太吓人了。
豪门果真凶险,也不知道从小失母的穆思远,是如何在那个地方成长起来的。他那样冷冰冰的,是不是因为生活环境所致?所以,他不轻易对人好。
想来想去,苏晓晓就对穆思远充满了同情。自己虽然没有父母,但是苏院长和福利院的人都很关心自己,所以成长的过程还是充满了温馨回忆。这一点,就比穆思远幸福多了。
这三个月里,自己除了帮助他找出诅咒的真相外,还可以让他幸福点吗?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苏晓晓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起来,所想的事的中心,就是穆思远。
张伯很快就把轮椅送来了。除此之外,他还带来一名女佣,打扫了全家,并且替她做了午饭。
“谢谢你啊。”在张伯和女佣的帮助下,苏晓晓到了楼下,坐到了轮椅上。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她还邀请两人一起就餐。
起初,张伯还推辞,但是经不住苏晓晓再三地邀请,以及声称不能浪费,他和女佣这才坐了下来。
“少奶奶……”张伯恭敬地说。
苏晓晓马上打断他,“张伯,还是喊我‘晓晓’喔。”
“这……”
“你年纪比我大,应该是我要尊敬你啊。”苏晓晓坚持着。
张伯终于没有再反对了,开口称她为“晓晓”。
用完餐后,女佣去清理餐具了,苏晓晓邀请张伯,陪自己坐坐。然后,她就问起穆思远以前的事。
张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起了穆思远的事情,从他哇哇落地,一直讲到现在。
苏晓晓发现在张伯的讲述中,穆思远就是一个完人,有爱心,待人用心,聪明……虽然张伯有点敝帚自珍的意味,但是大部分的描述,她还是认为可信的。
真的就像自己想的,穆思远的成长,并不一帆风顺。虽然宁小怜习惯在人前表现得像一个仁慈的继母,但是都是假象。她最关心的就是她的亲生子女,对穆思远不过是做一些场面上的事。
宁小怜的用心极为险恶,想用捧杀的方式,让穆思远成长为一个废物。可惜,早慧的穆思远没有给她机会,从小就表现得克制,隐忍,而且一直深得穆老太爷的欢心。最后老太爷亲自教育他,自然情分就比别的孙子或者孙女要亲上很多。
苏晓晓有点不敢相信,才8岁的穆思远就能想到要依靠穆老太爷这棵大树,在危机四伏的穆家生存下去。听张伯的意思,他的父亲也是疼爱后来的子女多一些,并没有对失去母亲的他多加照拂。
而且,穆思远还曾几次遇到过危险,差点丢了性命。张伯提到这些事时,气得浑身发抖,“可是老爷根本就不管。好在有老太爷。不然,少爷,早就不在了!”
“太过分了!远,好歹也是他的儿子,而且母亲又不在了,怎么就不能多疼爱些,多关心些呢?”苏晓晓也是很气愤。
张伯啐了一口,“他根本就没把少爷当儿子。”
苏晓晓心念一动,“远的父亲和他的母亲关系好吗?”
张伯沉思了一下,“怎么说呢?相敬如宾吧。”
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其实就是关系不好。如果两人的感情浓厚,一定会举止之间表现出来亲密。比如,像自己和穆思远现在。
呀,自己怎么又联想到和他了呢?念头一起,苏晓晓发现又把自己给代入了,连忙摇摇头。
“听说穆思德与远才差半岁啊。”苏晓晓感叹道,“可见宁小怜早就跟远的父亲搞在一起了吧?”
一听到她提到“宁小怜”,张伯一脸的鄙夷,“那个妖媚子,就是一个戏子,惯会哄骗男人。老爷对少爷不好,一定是她挑唆的。”
真是男人的立场啊,如果郎无意,怎么会勾搭上呢?苏晓晓不太同意张伯把所有的错都推在宁小怜身上。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点怀疑穆思远母亲的车祸。是偶发事件吗?
“少爷,真是不容易啊。”张伯怜惜地叹了一口气,“自从夫人走了以后,他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像一个成人一样稳重了。他的童年不像别的孩子,无忧无虑,他很早就开始跟着老太爷学习企业管理了。不仅性子沉稳,也渐渐的不会笑了。”
听着张伯的描述,苏晓晓可以在心中勾勒出小大人样的穆思远,想到他一个人生活在没有真爱的家里,她心里隐隐作痛。
“不过,还好,他遇到了你。”张伯笑眯眯地看着苏晓晓,“最近少爷变得又生动起来,和我打招呼时,更有精神了。他一定很爱你。”
穆思远爱自己?苏晓晓愣住了,心中不停地问自己,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