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威胁也没有虚张声势，只是简简单单的直接陈述。
“那我也不可能让你将小师叔带走。”都是本事人，李四福自然也知道对方没有说谎。
既然是张茂名的人，就不可能跟李四福悬殊太大。
所以，我当即上前挡在他们中间：“李师侄，别冲动，只是去见一见而已。何况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他张茂名确实厉害，但不也已经退下来了吗。
何况我是术士。
对于我这话中年男人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穿着西装的青年人，赶忙露出笑容：“师小姐，李术士，请。”
黑色的商务车平稳行驶了一路，最终在市区中央的地段给停了下来。
不过这里虽是市区，但却一点都不喧闹和嘈杂。
反倒是因为跟主街隔了一条街道，所以显得十分安宁，周遭的刻意种的参天大树和圈起来的院墙，更是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但这里就是整个余杭市最热闹的地方，政府大楼、步行街、商圈、剧院甚至是居住的湖畔都在二十分钟的路程内。
我自问因为接触金辉、武新、朗逸等人，甚至不久前的燕北秦老板。已经算是见识过有钱人的家了。
可没想到有钱和有权还是有区别的。
这样闹中取静的地方，还真是特别又安逸。
“这是张先生平时住的地方？”我问道。
“是的。”青年西装男笑眯眯的问道：“张先生喜静，但又不想距离市区太远，所以便选了这么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
“确实不错，这可比那些半山别墅要好太多了。”我如实的说道。
无论是从风水，还是从个人的享受角度。
“哼。”李四福，则是忍不住低哼了一声：“不知道压榨了多少民脂民膏，才修建了这么大一个庭院。”
这是事实吗？
或许是。
但若是身在这样的位置上，我们就一定做的比他好？
这个我还真不敢说，毕竟，自古当皇帝的人，没当皇帝之前大多数都是文韬武略吧。但当了皇帝之后，不说也罢。
“师小姐，到了，张先生就在前面。”而在我思绪飞扬的这段时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主院。
“李师侄，你在这等我吧。”我回头看了一眼，李四福道。
“是，小师叔。”李四福也明白，这一路上九曲回廊都是人，他若是硬闯怕是没什么胜算。
何况来都来到这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之前我在电视上见过张茂名，不过那时候他都是西装革履。
现在一身素灰色中式长褂，看起来倒是少了几分领导者的感觉，多了点出尘离世的感觉。
“本来也不是什么领导人，只是一个退休老头罢了。”张茂名，闻言呵呵一笑道。
真是和蔼可亲，再配上他这个笑容，倒是让我有一种看到自家老长辈的错觉。
但这终归只是错觉。
“张先生，我不是政治家，也没跟您这样层面的人打过交道。所以我们还是有话直说吧。”我笑了笑开口道。
不然他若是跟我说一些，让我自己悟之类的话，
可到头来我却什么也没悟到哪岂不是尴尬？
“哈哈哈，师小姐还真是快人快语。只是不知道师小姐凭借的是年轻不怕死呢？还是艺高人胆大呢？”张茂名，依旧在笑。
说话期间还让身边的人，给我添了一杯茶，但这话显然比刚才直白多了。
“都不是。”我摇了摇头：“我怕死，也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才多少岁？
二十不到就妄称自己是第一术士。
那不是自信，是狂妄且不知天高地厚。
“那师小姐的凭仗是什么？驭龙山吗？还是驭龙道人呢？”张茂名，开门见山道：“一个道观而已哪怕不在余杭，我也是有办法应付的。至于驭龙道人确实有本事，但据我所知他好像目前下落不明。”
师父不知去向的事，想要瞒过张茂名是不可能的。
这点我早有心里准备，所以毫不介意的点点头：“嗯，我师父应该一年后才会出现。”
“那……”张茂名，轻抿了一口茶，抬眸看了我一眼道。
“凭仗大概是我自己吧。”我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人最大的依靠本来就该是自己啊。而且我相信万物皆空，唯有因果不空。”
而后，我放下茶杯，不忘补了句：“虽然我不懂茶，但张先生你这茶真香。”
“还行，如果在外面这茶大概要上万一壶，而且不一定喝的到。”张茂名，放下手中茶杯，轻笑着说道。
“师小姐，我不信命。我这人倒是信奉一句话。”张茂名，脸上再度挂着笑容道。
“什么话？”我真心好奇的问道。
“与天斗，其乐无穷。”张茂名道。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毕竟是那个年代出来的人，又走的是一样的路上会喜欢很正常。
“上位者是不是都喜欢这话啊，至于不相信因果。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吗？”我笑了笑接话道。
“师小姐，这是连抢救都不打算抢救下，就准备让老头子我给你就地掩埋了。”张茂名，依旧带着笑容，只是声音不免冷了几分。
同样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应该不至于吧，我的面相不是显示只有牢狱之灾，没有血光之灾啊。”我亦回以一笑道。
都是要死的，那死前何不笑一笑呢。
听完我这话后，张茂名沉默了。
他一双眸子虽然苍老但却并不浑浊，反倒是如同雄鹰般直勾勾的盯着我。
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纯粹胡扯。
美人迟暮依旧是美人，英雄白头一个眼神也足够秒杀你。
就在我以为自己当真判断失误的时候，张茂名终于再度开了口：“304室烧死的不光有方振刚的同伙，还有一个女孩。”
“那女孩是谁？”我皱眉问道。
其实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却不敢确认。
“你找到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张茂名说道。
竟然当真是她——周晓月。
周建国和林红袖的女儿！
“这女儿怎么会出现在304室呢？她不是跟周建国夫妻一块回老家了吗？”我很是疑惑道。
张茂名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倒是不怀疑他还会隐瞒什么。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恐怕比我想的还要复杂，或者龌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