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我的前世是你所深爱的那个上代圣子。
那么这一世的我,在你的眼中,究竟会是他,还是另一个人。
我终究成不了上代圣子那样的人,可在你的眼中我似乎看见,一个正不大不小的缩影,正在缓缓成长,直至某一天的某一刻,你将它收养,而它成为了你新的信仰,我成为了你新的挚爱。
在我们的故事中,我是圣子,而你是臣。
在你的故事中,我是他的转世,而你是那个始终在地牢中等着我来的人。
阿尔走了两天了,被焚过的公寓已然焕然一新,只是寂寞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夏佐轻轻抚了下阳台边巨大的山茶,狠狠地吸了口透过风传来的新鲜空气,一切忽而缩小,穿越空间呈现在水晶球表面。
纤细的手摸过额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唇在面上。
“圣子,阿尔此次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啊。”
“嗯……”
“圣子打算怎么办,要插手吗?”
挥手打断了后半句话,“当然不……露日已至,这期间不许猎食的规定还未违反,只是……又多了个人参与进来了,布鲁赫最近事情频发啊……”
“我想尼克劳森无非是想要回他哥哥而已,如果双方开战,圣教正好有理由肃清一下血族了。”
“嗯……这也是我所想的,开始变得有趣了,就不得不多一些手段不是吗?伯格,我要你找一个将死的圣徒,把他带来,我要亲自见见。”
“这……圣子……”
“没关系,不会有事,我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他而已。”
“那好吧,臣现在便去……看看那人。”
“战争是避免不了的,提前制造有利条件才是最聪明的人,该是替人类们着想着想的时间了。”
圣教的地狱是冰冷的,外表是光辉的绚丽下,囚牢中的恐惧感是穿越心肺的。圣教并不是自血族产生起就有存在,而是由被初拥的一代血族亲手制造的,就算在这个基础上,血族与圣教的关系也是永远都扯不清。
当圣教的身影现于世上,牵制就时刻存在着,人类与死亡,血族与鲜血,种种矛盾在被拨开的时刻总是伴随着战争的爆发,于此时候,圣子的力量便会充分显现,因为圣子的消亡意味着圣教的灭亡,圣教的灭亡意味着人类命运的转折。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忘不掉圣子啊……”自己暗道,随即又多迈出一步在房间中。
忽然脖子上一紧,细密的丝线勒进了皮肉中,大力的向后拽去,丝毫不留余地的手段让自己几余丧命,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低笑。
“呵呵,看看这是谁来了?亲爱的伯格教徒,伯格先生啊……”
“克里斯!不,艾维斯!你最好快点放开我,我奉圣子之命前来,置我于死地你只会更加痛苦!”
不知是这句话中哪一个关键词戳中了不该戳中的点,身后的人怔了一两秒后松开了自己的脖子,并独自朝里面走去,沉重的步伐每一下都掷地有声,即使双脚暴露在外,那承受着全身重量的脚踝却也依旧如此坚毅。
伯格松动了下自己的脖子,整理了下衣服重新站好,眼角中突然而来的畏惧感此刻连自己也难以置信。这个男人是全教中除过圣子以外的头号危险人物,没人敢动他,也没人敢在他手底的杀意下苟延残喘,因为当他泛起杀心,你已经丧失了思考的余地,也许下一秒,你的头颅便会在身体的右侧欣赏那脖颈间完美无缺的切口。
艾维斯只有一个弱点---上代圣子。
咽了把口水,即使自己资历最深,能力强大,但想要对抗眼前的人,怕还是牵强了些。
“圣子?”
埋头低下的人终发出一声低喃。
在黑暗中,透过小窗口洒下的月光衬托着那人的一头银发,似魔似幻。
“是圣子派我来看你,艾维斯,多年不见,你连老朋友都想杀?”
“哈哈,伯格,我亲爱的朋友。”
闪亮亮的发随风晃动了下。
“艾维啊,你应该不记得,自己在这里有多久了吧,要是我估计早已经熬干了身体,但是你却不一样。”
“时间?在我这里,没有时间,我想回到过去就是过去,我想创造未来,就是未来。”
“你的气场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丝毫没有锐减,反而更加深了,像极了你那双---和你哥哥完全相反的碧色眼瞳。”
“艾维斯!你竟然!”
“我当然知道,当年的一切。”
好像发现自己的不镇定,伯格换上了沉稳的口气。
“你如何知道的,关于圣子死去的一切。”
“因为……我爱他,他心脏停止的那一刻,我能够感受得到。”
这句回答显然出乎自己的意料,自己只考虑到至今仍旧存活于外的他的探子,却并未想到他利用的不是情报,而是自己的思念。
“伯格,告诉我你带我出去不是为了给那新圣子卖命。”
“听我说完。”
“新圣子的身份至今是无人知晓的秘密,大家所知道的,仅限于他是被大祭司亲自领回的,是的,仅限于此,但不可置信的就在这里。”
“圣子流有独角兽之血……”
染着碧波的瞳转来,盯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要盯出个洞,伯格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说下去。”
“当然。新月誓言后布鲁赫从未再在正常的露日期间捕食人类,规矩布置的很妥当,唯独一点让现在的圣子动了气,他们不该再次牵扯人类进入我们的世界。”
“当初莫伊殿下与那姐妹俩的丑闻即使做的不露痕迹,却也屠杀了有牵连的大批人类,原因仅是因为有人见过或有人接触过王后和她的妹妹,而此次命运之轮再次转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两个人类依旧可以牵动起布鲁赫二子的世界与心脏。”
“此话怎讲?”眸子再次转回到窗外的月色之上。
“不,准确来说是一个人类,和一个似人或非人类。”
在意料之中,艾维斯的身体轻轻怔了怔随即恢复正常。
“血族,处死便好,若是初拥,也轮不到我来动手。”
“不不不,亲爱的伙计,事情如果这么简单我也不会来找你,因为他的身份在圣子的猜测中太重要了,重要到不能轻易动手,更不能轻易动口,因为猜测只是猜测,我们没有任何确凿性的证据。”
“条件是什么?”
“哈哈,当然有条件,条件就是----自由。”
吱吱呀呀的门关上了自己的身,传来的闷响停在了地牢的尽头,地牢之外,出现了两人的身影。
其中一抹却像极了头顶的皓月,银白的发丝舞动,配合着的碧眸奏响的乐,勾起了饶有弧度的唇。
数月后,自己的名字会再次震惊世界,---艾维斯。克里斯,会让他们忆起当年的一切。
雅各伸手挥去了水晶球中的世界,暗暗笑了下,脑中不停闪现过的脸庞,和那人却是一模一样。
当雅各把最后一枝多余的枝桠削减掉后,门外恰巧响起了脚步声,然而门却并未被敲响。
他并不是喜欢摆弄花草,而是不会说话的东西每每都会让他的内心平静下来,就像眼前这盆玛格丽特,白色的优雅足以让人沦陷。
“伯格,有事就进来吧。”
门外的寂静让他不耐烦地喊了一下,可眼睛却还半寐着嗅着那蕊芯透出的清香。
门把仍旧没有被按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