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罢?”明氏猛地抬头看着柳煜,流着泪:“若是能作罢,怎会拖到现在?早在他知道囡囡出生时便会将亲事作罢,而不是现在等着我们去说!”她苦命的女儿,怎就这般倒霉?想到这儿,名师心中更加埋怨了,“他们大房嫌弃端嵘身子残缺不能人道,怎的,就要我的宝贝替她们女儿去跳火坑里?谁家的女儿不是心头肉?就她家女儿精贵还是怎的?”
“夫人!”柳煜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听墙角,冲着明氏摇摇头,“这话在为夫面前说说便罢了,可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他们二房向来不受宠,柳煜心里清楚。他如今已算是在委曲求全了,若是这话再被谁听见了传到大房那边或是家里的老人耳朵里,只怕他们的日子会更难过了。
瞧见自己夫君神色微变,明氏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任性的话。她神色有些慌张,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我这不也是气急了才这般口无遮拦?这事不论放到哪个做娘的身上,都是受不了的呀,我也不愿这样不是?”说完她又呜呜的哭上了,惹得柳煜好一顿哄。
柳如眉玩累了被小桃带进来,就瞧见了明氏靠在柳煜怀里哭得伤心,立马倒腾着小腿儿过来问:“娘,哭哭?”
听到了女儿的声音,明氏红了脸连忙掏出帕子擦干了眼泪,看着小脸儿通红的女儿把她抱起来亲了亲,说:“娘没事,不过是风沙进了眼睛罢了。囡囡回来了,玩的可开心?”她不愿让自己女儿见到自己难过的模样,生怕女儿会心里难过。她的女儿已经有那么一桩不幸的婚事了,她不能让女儿再难过半分。
柳如眉心里也清楚为何明氏会难过,可那又能如何?柳擎是不会放过她这样一颗有用的棋子的。儿她现在,与其难过什么的,还不如想想怎样能讨好端嵘,顺利嫁入端家。她记得自己给女配安排了一桩极其悲惨的婚事,最后女配也是含恨而终,她可不要那样。
“那、给娘吹、吹吹。”柳如眉说着做着样子崛起了小嘴巴要给明氏吹吹,明氏被她逗笑了,故作样子靠近她:“嗯,乖宝贝给娘吹吹。”
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儿,柳煜在一旁心痛。他这样乖的女儿,怎能嫁给那个宦官,断送了一辈子的幸福?不行,绝对不行!
“呼呼,沙沙跑啦~”柳如眉装作小孩子的样子用稚嫩的声音说着这样一句话,可把她给恶心坏了,差点一个没忍住吐在明氏脸上。
“嗯,娘不痛了,囡囡真乖。”她抱着柳如眉亲了亲,看了看外面的树影,说:“你跟着爹爹玩,娘去准备饭食。”
他们二房不受宠,以至于吃饭都是自己在自己的院子里吃的,没有和老房大房一起。都是自己院子里的小灶,吃什么也都是明氏亲自下厨。
“好~爹爹抱~”柳如眉朝着柳煜伸出了小胳膊博,被他接了过去。
看着明氏出去,柳煜抱着柳如眉也到了院子里玩。待明氏做完饭,一家子吃完便小睡了一会儿。等柳如眉醒来时已然是后半夜了,她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可又不好意思吵醒柳煜夫妇,便开始掰着手指头属羊,知道将困意数来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柳煜起来上朝不小心吵醒了柳如眉,柳如眉揉着惺忪的双眼坐起来对柳煜说:“爹爹快回。”
“好,爹爹下朝了便回来。”说完他过去摸了摸柳如眉的头,“囡囡继续睡吧。”
“嗯~”柳如眉闭着眼睛答应了,眨眼就倒下睡过去了。等她再次醒来,已是中午。她爬起来后背小桃伺候着洗漱,随后就是在屋里看着明氏刺绣或者到院子里发呆。如此一来,她极为想念端嵘了。至少跟端嵘在一起,不会这么枯燥,以至于她更加盼望着初六的到来,好能跟端嵘一起出去玩儿。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到了初五。这天柳如眉极为高兴,恨不得今天眨眼就能过去,好能跟端嵘出去混。谁知今日老房那边派人来通知他们,说是乡下的表亲来了,要住在他们旁边的院子里,让他们二房负责照顾着。说白了就是要二房伺候着人家,明氏虽然不愿,却也不能说什么。待那所谓的表亲来了之后,就开始以长辈自居,开始借着各种理由来使唤明氏。来者是柳煜的表姐,还带来了一个小姑娘,也就是柳如眉的表姑姑。这柳煜的表姐原本是要说给柳煜的,可怎奈那时柳煜的祖母不同意,给柳煜说了明氏来,就这样二人的亲事算作罢了。可柳煜的表姐柳英却一直在心里记恨着明氏,每次来到柳家都会向着法子电脑明氏,明氏也是只好将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咽,从不跟柳煜说。
“表弟媳,你帮着我少些洗澡水来吧?我跟雨姐儿洗个澡舒服舒服。你也别介意,我们乡下人啊,洗个澡都是奢望,这不是来了这儿,才好痛痛快快的洗个澡。”柳英口中的雨姐儿就是她的女儿孟雨。
听闻,明氏一蹙眉,随后也应了。
好歹她也是柳家二房的夫人,竟然让她去烧水?可看在亲戚的份儿上,她忍了。
柳英见明氏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十分的痛快。随后吩咐这小桃带着她女儿跟柳如眉一起玩儿。小桃原本想自己去烧水,谁知明氏冲她摇了摇头,到她身边小声与她说:“看好了小姐,别让她受了欺负。”
“是。”小桃心疼的看着明氏,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谁知,这孟雨异常的淘气,看到明氏房里的什么东西都要上去摸一摸碰一碰,一来二去倒是打碎了几盒胭脂,看的小桃极为心疼连忙对她说:“雨儿小姐,您不要乱碰了,等夫人回来了该难过了。”二房每月的月钱少的可怜,这些胭脂明氏平时都舍不得用,如今都被打碎了,等她回来了可要哭上好一阵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