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首先你现在真正的血缘上的哥哥是我,是,我承认当初每天调戏你差点犯了天理不容的错误,可现在你跟阿宁第一没有血缘关系,他喜欢你不算是有违伦理。
“第二,你是才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与他不是亲兄妹,可是他呢,他可是令府的人,没准令相国很久之前就告诉他了呢。
“就算是他也是前不久跟你一起才知道,可他知道以后呢,你就没注意他看你的眼神吗,我可告诉你这男女之间的事儿我可是大师,这阿宁要是对你没想法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风飞扬揣着手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看着微安。
“嗝——嗝——”微安瞪大双眼不合时宜地打了两个嗝儿,这信息量有点超出她的接受范围了。
“可是我,嗝,一直把他当哥哥的,嗝,再说了,嗝,现在父王刚去世,嗝,我还要给他守孝的,嗝,还有,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给我,嗝,说这么吓人的事情,嗝,嗝。”
微安努力回想着令予宁对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思考着会不会有哪件事已经超出了兄妹情义的范畴。
可是她想不出来。
“这件事儿我哥没给直接说,就不算,你今天说的话我就当你放屁。”喝了两口水微安终于把嗝儿给压下去了。
“得得得,原本我还担心魏如辰的做法伤了你的心,让你想着身边人可以好过一些呢,算我多管闲事了,你放心阿宁不直接给你说,我也绝不再提。”风飞扬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看了微安一眼甩手走了出去。
车帘掀开,车架上令予宁安静的脊背在眼前一闪而过。
“嗝儿——”刚刚压下去的空气嗝又开始了。
“小姐,喝点水吧。”进来给她换纱布的白荞及时送上一杯茶抚着她的背道。
此后几天微安安静养伤,风飞扬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令予宁还是一如既往地每日照顾着微安。
三日后马车上,微安看着面前一身锦衣华服的令予宁一脸诧异,此刻他的脸已经没有半分令予宁的模样,只是眼神中的醇厚宁静让熟悉他的人知道这就是那位斯文雅致的令予宁。
“明日我们就要入皇城了,城内认识我的人比较多,此后我在这里就会以这副模样行走,安儿你之前鲜有露面倒不用怎么伪装。”令予宁开口道,依旧是那样如沐春风的淡然。
“嗯,我会小心的。”微安点点头,稍稍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空位挪了半分。
这样微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脱令予宁的眼睛,已经好几日了,自从她醒来以后似乎就一直这样有意地躲着自己。
“安儿,你……”
“那我们从明天开始是什么身份。”微安抬抬眉问道。
“普通的布商,你仍旧是我妹妹。”令予宁压下心中的话道。
“嗯。”
马车内又沉默了下来,了解完基本的情况后微安也没再询问些什么,只是扭过头捡起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这是这几日避免与令予宁直接交流的最佳办法。
果真令予宁见她这般躲着自己的模样也没有再在马车内停留,转身去了车架。
次日上午一辆平白无奇的马车大楚皇城东南角的一处院落停了下来,下了马车令予宁轻车熟路地带着微安进入了府中。
这是一处极其普通的院落,院内的人见令予宁进来也是极其的自然,纷纷点头示意:“少东家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面前的令予宁也是极其自然的点头示意。
刚从前院走到后院一个洒扫的绿衣丫鬟瞥见令予宁的身影立马丢掉了手边的活兴高采烈地往厢房跑去。
“少夫人,少东家回来了!”绿衣丫鬟边跑边喊着。
少夫人?少夫人!
微安被这丫鬟的反应吓得不轻。
若说这是作假,这一切也太真实了,难道令予宁此前真的已经娶过亲了?
未等微安想明白,一位身着铁锈红外袍的女子翩然而至,远远地便向令予宁问安:“回来了,这一程可顺利?”
“如,如玉?!”微安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副已嫁妇人的装扮磕磕巴巴道。
身后如戈已经拎着大包小包跑了进来:“姐,我把这些放到哪儿。”
“绿柳,快带小少爷去东厢房。”如玉招招手唤来刚刚的绿衣丫鬟吩咐道。
太真了,太真了。
一瞬间微安以为她真的与令予宁在这里住了许久,只是前不久出了趟远门才回来而已。
“少东家,少夫人,奴婢先带小姐回房歇息了。”一旁的白荞拉着愣神的微安往东边的小院走去。
一切也是轻车熟路,好像她就是住在这里一般。
晚上微安以疲惫为由拒绝了如玉设下的家宴,谢绝了白荞独自在院子里闲逛着。
这是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小院,有经常在使用的水井,有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景观树,所有的一切都是入住很久的模样。
虽然白日里白荞给她简单介绍过,说这个宅子是令予宁很久前就置下的,可看见宅子里的如玉,看见对这院子丝毫不陌生的如戈和白荞,一种被蒙在鼓里,被他们置之事外的疏离感让微安烦闷不已。
令予宁,这个她一直以为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那个在迟载王宫一直坐在轮椅上的残疾哥哥,还是那个带着令家军去井徐关救她的威风将军,还是那个被蛊毒折磨的颓废低沉的阿宁?
“安儿。”忽然手腕被一股大力扯住,她结结实实地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她瞬间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差点掉入院中的水池中,仰头看见令予宁一脸温和的笑意:“在想什么呢,差点都掉进水里了。”
微安低下头默默挣脱被他拉住手里的手腕:“就是觉得这院子挺不错的,要是有个秋千就更好了。”
她随意扯出一个理由敷衍道。
然而手腕却被对方握地更紧,微安抬眸撞上令予宁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
“安儿,你这几日在躲着我什么,这里事情没有提前与你说是我的不对,原本是想让你在南幽安稳后我再自己过来解决令府的事情的。”令予宁紧盯着微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