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安双眼通红,低着头认真地说。她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都是自己的真心感触,她是真的将令予宁当做自己在这异世唯一的亲人看待。
无关情爱却是能永久相伴的亲人。
令予宁的动作微微一滞,愈发恼怒自己起来,分明是在气恼自己的无能,可方才又用了那样的语气将自己对自己的不满,洒在了她身上。
他知道自己失控了,在得知她要再次嫁与魏如辰的时候,在得知他们举行了五国举目的大婚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感了,多年来他一直自持的冷静与情绪终于在那时崩塌。
亲人?不,我想要做的不是你的亲人,我想要做的是你的爱人。魏如辰能给你的,我也会一样样给你,一国之母?我同样会用一国之母的规制来迎娶你,迎娶南幽灵鸾公主的你,迎娶不是我妹妹的你。
他抿着唇半晌无言,只是紧盯着微安,仿佛想要用他的眼光将她融化,将她融化在自己体内,将她融化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再无逃脱的可能。
“我知道了。”终于令予宁缓缓开口道,神色恢复了平素的淡然,眼神也不似方才那边执拗。
他的声音轻轻,却让微安如释重负。
她欣喜地坐了下来为他布菜:“哥,你最近太瘦了,可得好好养着点,等明天我带你去南幽王宫养伤去,我现在可是公主了,待遇可比之前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库房里什么名贵的药材都有,不出一个月就能把你调养回来,还能把你养得胖胖的,那时候我们再带上点值钱的宝贝一起去大楚为令府翻案,那时候你就不用再教如戈赚生活费了。”
令予宁轻轻的吃着菜,听着微安在耳边絮絮叨叨,好像很久之前他们二人在城郊小木屋时她也是这样的,每次到吃饭的时候絮絮叨叨。
“我们家乡有个肯德基,可方便了,也便宜,味道也不错,不像你们这里只有这无穷无尽的炒菜。”
“我们那里还有意面,披萨……啊,好想念我的必胜客啊……”
每次都是这样,一面抱怨着他做的饭菜不好,一面怀念着她家乡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一面将饭菜全部吃光。丝毫没有真正的令微安那般食不言寝不语的大家闺秀风范。
可就是让他感到亲切无比。
想到这里令予宁的嘴角也不由地勾了起来。
微安抓住这一丝的笑意心里的不安慢慢散去。
表情更是嘚瑟,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可牛了,你不知道前几日我跟钟离淳推行新政的时候,那真的是干脆,利落,有进展……”
“五公子,不好了,方才探到潋滟阁四周涌来很多不知从何来的平民,似乎有意奔着潋滟阁而来!”正在此时有侍卫突然闯门通报。
心中警铃大作,这些人绝对不是平民,微安迅速排查着这些人的目标与背后黑手。
思来想去,目前最招人恨的也就只有她自己了,她推行新政,目前最可能动手的就是已经下台的异性藩王,可他们四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手中似乎没有那么多人手可用。
更可况来人似乎是要将潋滟阁众人一网打尽的模样。
“小安你带着阿宁从后院出去,白荞,如戈我们几人带着阁中的侍卫抵挡住他们。”风飞扬迅速安排道。
微安立马搀扶着令予宁往后院走去,刚走出房门便远远望见正门的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敌人,每人都是平民的服饰却手持长刀背着弓箭,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来人见他们出了房间,立马换了弓,密集如雨的利箭迎面而来,微安不敢停留扯着令予宁往后门狂奔而去。
“哥,你撑得住吗。”微安抽腰间软剑递到令予宁手中道,“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令予宁接过软剑,这软剑还是他送给微安的,轻巧锋利,几乎只有他平时用剑的一半重量,但此时他拿在手中还是有点吃力,他的身子病了太久,实在虚的厉害。
“走!”他沉声喝道,即使他这般模样他也有信心与她一起突破重围。
同一时间,平静的草原上涌出无数的敌人,服饰装备与方才山坡上的一致,应该是同一批人在此埋伏,他们早已将潋滟阁包围了。
周遭全是嘶喊声,流矢遍飞,喊声震天,前后都有源源不断的人冲上来,潋滟阁这里平日里素净无事,风飞扬也不参与朝政因此豢养的侍卫极少,只有一两百人。
这一会儿下来已是死伤过半,微安拉着令予宁一面躲避着飞箭,一面往不远处的密林跑去。
密林中草木茂盛,树高枝大,将敌人的弓箭当去了大部分,身后的人见状扔下弓箭,拿出长刀追了上来。
冷厉的寒光迎面袭来,微安抽出短剑格挡住这迎面一击同时伸出右脚,重重往男人裆部踢去,男人立马低下了头双手捂住下身惨叫起来。
令予宁此时也是剑势惊人,二人再度发挥出当年在天牢时背水一战的气势来,配合默契,所战披靡。
但敌人人数众多,令予宁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渐渐体力不支,剑速也慢了许多。
微安见状,手上的速度丝毫不敢放慢,短剑配着匕首,刀刀致命丝毫不给敌人反击的机会,同时大脑里也在迅速运转,找到敌人包围网的薄弱迅速往那个方向移去。
令予宁也知晓她的意图,剑芒锋利,瞬间连杀了八九人,二人背对背在密林中迅速挪动。
手臂渐渐酸软,在令予宁的软剑落下去的一瞬,有一名大汉看到了二人的破绽,挥刀扑了上来。
余光瞥见刀锋的寒光,微安侧身蹬树飞跃而来,一脚踢在那大汉胸口将他踢倒在地,而后一跃而上手中短剑狠狠插入那人心脏,血红的短剑从大汉胸口拔出,如注鲜血迸射出来,地上的人抽搐了两下便了无气息。
鲜血霎时喷洒微安满身,她将血红的剑刃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冷哼道:“我来看看还有多少不要命的!”
伸手将体力不支的令予宁护在身后,将自己手中的短剑收回身上,弯腰捡起方才那大汉的长刀,双脚微微张开,高举长刀,一个标准的日本武士剑术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