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这几个还回收么,不回收的话,本将军就给扔到护城河里去罢,白荞——”令予宁眼中毫无波澜,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活生生的生命而是几株枯草。
“将军饶命,王上饶命……”诗云和另外两名女子不断地在叩着头,希望能够获得一线生机。
诗云不知道这位看起来犹如书生般斯文的将军内心怎会如此狠毒,怎会那样残忍就将语姜给斩断了手脚。
她现在也不想再乞求些什么,什么将军夫人她也不愿去想了,她只想活着走出这座地狱,活着离开面前这位看似神情淡淡的将军。
“将军若与王上有什么龃龉,你们二位上位者自己处理就好,为何要带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静枫白着一张脸,强撑着自己不腿软跪下。
白荞冷哼了一声,伸手就准备将她们几人抓起来。
静枫推了一把白荞,伸手拦在诗云等人的面前,吼道:“语姜不过摘了一朵花,何须这样残忍地对待她?你这样留着她的性命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直接杀了她!还有我们几个人,又犯了什么错,将军竟要我们死,凭什么?”
话音刚落静枫就后悔了起来,这位将军这样残暴冷血,自己这不是找死么,不过她们本就没有活路了,能在死之前将心里的话喊出来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令予宁眯着眼看了看面前这个被吓得双腿打颤还伸手护着身后之人的少女,并不是绝色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明亮不服输的眼睛,莫名让他感到一丝熟悉。
“她们是你的亲人吗。”令予宁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静枫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觉得就这样把我们扔进河里淹死,死的太突然了。”
“王上,这名培训的不错,还挺聪明大胆的,不仅敢顶撞本将军捎带着来王上也编排上了。”令予宁淡然地笑着温和道,“本将军与王上可有龃龉?”
这会儿静枫完全后怕了起来,本来她们的结局是被扔进河里淹死,可这会儿她觉得自己要落个死无全尸了。
“奴婢妄言,还望将军饶命。”静枫跪拜了下来,以头抢地,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沉默,四周的空气都好似停滞了,静枫感到头顶上有一道锐利的光芒,似乎要穿透她的脊背,刺入她的五脏六腑。
“白荞,把这几个人领到柴房去。”令予宁收回目光闲闲地把玩着茶盏,“或者,王上不是新配的有院子么,把她们几个扔进新院子里种树去。”
“是。”白荞怔了怔垂首领命。
静枫直直地望着面前这个看似斯文隽秀实则冷血残酷的将军,一时忘了谢恩。
“谢将军不杀之恩,谢将军不杀之恩。”直到身旁诗云等人的叩头声传来,静枫才缓过神来匍匐在地,叩谢令予宁。
“好了,今日王上带来的东西,本将军收了两个,王上可安心了?”令予宁瞥了一眼熊庆问道。
“唔,安心安心,有安国将军在,本王怎会不安心,将军攘外安内为大楚殚精竭虑,即使没有战事也不疏于操练,是万民之福,本王怎么会不安心。”熊庆满脸的笑意,丝毫看不出一点疏于国主的威严。
“本将军既然收了王上的大礼,心有不安就想着做出些什么功绩回馈王上。”令予宁嘴角翘了翘,“不然给本将军三月之期,本将军将迟载尽数拿下送给王上可好?”
熊庆僵了僵,脸色微微有些发青:“不,不必了,将军去年才征战的迟载取得了数十座城池,本王已经很高兴了,这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大楚疆土扩展的太快,本王这,这手边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治理呐。”
“哦?原来是因为怕没有人治理呐,本将军还以为王上这样一味推脱是与那迟载二愣子达成了什么协议呢,诶呀,王上您说说,前太子多年前就与迟载先王勾结,诬陷于本将军,让我蒙受了多年冤屈,王上断不会如此愚笨重蹈覆辙的对吗。”
“对,对,对,不会,不会,现在大楚八成的兵力都在将军麾下,这些士兵对将军很是尊崇,一般人号召不了,将军大可放心。”熊庆端起一杯茶润了润拔干的嘴巴。
“这样吧,本将军带人去迟载的同时也为你考核众官员,看看有谁身怀治理之才,回来后就直接将人安排在迟载郡如何?”令予宁往熊庆手中的空茶杯里倒满了茶水,“这天气炎热王上是需要多饮些茶,免得上火。”
“迟载郡?好名字,好名字,将军真是为本王分忧颇多,战场上杀敌,朝堂上还为本王推举文官,真是操劳了。”熊庆神色有些不愉。
“为人臣子,为国着想,为君分忧,都是本将军的分内之事。”令予宁抬眉看了一眼熊庆不动声色继续道。
“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昨天我营下一队士兵在皇城外围巡逻的时候发现了前城防统领莫子实,这家伙真是死心不改,还偷偷的藏了兵,意图在皇城捣乱呢,当日王上饶他一命的时候本将军就觉得不妥,好在这次及时发现,没有酿成大错。”
“那将军把他怎么样了?”熊庆的手抖了抖,一口茶水洒在了虎口上。
“按照律法,缴了他的兵,将他收押至天牢。”令予宁掏出手帕递给了熊庆,“王上怎的这样不小心,茶都洒出来这样多,袖口都湿了,本将军帮你擦擦。”
“那莫子实这叛逆有说些什么吗。”熊庆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是个硬汉,天牢里的刑具走了一遍都不吭声,不过我倒是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印记。”令予宁抖动着手帕替熊庆细细的擦着手,又将袖口翻了翻擦拭上面的茶渍,“真是巧了,莫子实手腕上的切口与王上这里的印记挺相似的,就像两只手臂放在一起,一刀划下来的那样。”
“这是,是本王前不久打碎了一个花瓶划破的印记。”熊庆冷汗津津,颤颤巍巍地拉下袖口挡住了那印记,“怎能劳驾将军亲自动手为本王擦拭衣物。”
“看来是王上身边的人照顾不周了,王上请安心,您出来这会儿王宫里已经为王上重新配备了贴身宫女,各个都是经过精心培训的婢子,手脚麻利,断不会再让王上受到丝毫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