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任何决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今日我记得让你把她们都带去新院栽树的,为何还有一个会在这里?”
令予宁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荞,语气中不带一点情绪,但静枫却觉得浴室里杀气凛然,冷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这是在试探本将军吗?”令予宁走到白荞身边蹲下来捏住她的下巴问道。
“奴婢不敢。”白荞避开他的眼神,“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以为将军留下她是因为喜欢。”
“哦——不错,现在都会随意揣测我的意图了,下一步还有何打算?”令予宁拉长了声音,声音犹如指甲在石头上划过,让人毛骨悚然。
静枫颤抖着身子,她发现只要这位将军拖长了音调,那接下来的结果定然不会是好结果。
“奴婢不敢随意揣测将军,奴婢知错。”下巴已被捏得青紫,但白荞丝毫不敢有任何动作挣脱他的手,“奴婢这就带她去新院种树。”
“白荞,你最近挺长进的呐,只是再带回去种树就行了?”令予宁笑笑伸手探上白荞的腿部,抽出她随身带在身上的匕首。
接着他将白荞的手掌按压在地上,锋利的匕首轻轻压下,白荞的一截小指随之被切断。
“切莫仗着自己是府中老人就行错半步,看来本将军之前还是调教少了。”令予宁丢下匕首,看着冷汗淋漓强忍着没有出声的白荞,“今日也让你长长记性。”
令予宁再次走到静枫身边:“再问你,谁让你过来的,本将军不相信一个新来的奴婢会这么大的胆子私闯本将军的浴室。”
“是,是白荞姑娘吩咐奴婢伺候将军的。”静枫颤抖道,方才他打白荞姑娘就说明他已经看透一切,现在在瞒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更何况在府中那么久的白荞姑娘都受到断指的惩罚,她若再隐瞒下去,下场也必惨烈。
“哪只腿先跨进来的把哪只腿打断,这说的话也不中听,舌头割了喂狗。”令予宁横了地上的少女一眼。
哼,也就只有那一瞬间而已,若真的是她怎会就这样服输;怎会就这样轻易地跪拜在自己面前,委身求欢于人;怎会轻易就改口说出下命令之人。
“是。”
“将军,饶命,将军,白荞姑娘救救我,救救我。”无限的恐惧在静枫心中蔓延,她连滚带爬地想要拉住年轻将军的脚,却不得。
而后她拽住白荞的衣袖:“白荞姑娘,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将军也没说要你死,只是要你一根舌头而已。”白荞推开趴在身上的少女,捡起地上的匕首,捏住下巴,尖利的匕首在少女口中一搅,黑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先把舌头割了,免得等会儿打断你腿的时候叫起来吵着将军。”说着白荞站起身,拖着少女的一条腿狠狠地就往浴池沿磕去。
“啊呜呜呜——”被割掉舌头的静枫疼得满头大汗,也只能发出呜呜的惨叫声。
白荞看着地上疼得打滚的少女微微笑了笑,这些女人实在胆小蠢笨,没一个人有资格待在他身边。
三个月后,苍和苍炎城,翊王别院中。
微安僵硬地站在那里,手中捏着信封的指节泛着微微的青白,初秋的风从窗子只灌起来,让她的眼睛有些酸涩。
仅仅三个月,整个迟载尽数落入大楚手中,执掌迟载朝政的魏至益被大楚安国将军带回大楚。
这一天她早该预料到的,毕竟迟载那里有他人生中最为屈辱的三年,他已经杀了魏如辰,那剩下的就该是整个迟载了。
只是她没有想过会这样快,短短两年半他在大楚的势力竟这样强劲,就连熊庆都无法压制他。
当年在迟载王宫是她与白荞一起救下了魏至益,那时她初来乍到,遇到这个与弟弟小杰一样大的男孩子后就将他带到自己身边。
那时每晚她都与白荞一道监督魏至益写字,她还记得她受伤后,魏至益那傻子拿着刀一心要为她报仇的模样。
只是这位少年这些年后竟然成为了令予宁的阶下囚。
“……将军性子大变,还望小姐救魏至益一命。白荞。”
看着白荞的求助信微安有些想不出里面‘性子大变’的含义。
令予宁他会变成什么样?
微安眼前浮现出那个坐在雪地里梅花树下,带着温和笑意的男子来,对于令予宁她始终是辜负了他,始终是愧对于他。
并且现在魏如辰以司温伦的身体存活了下来,这一点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可她若不回去一趟,魏至益一定性命难保。
她没有办法护住迟载,没办法护住他的王位,可她想救下他的兄弟,救下当年那个整日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子。
夜幕降临,房间里漆黑一片,微安点起蜡烛将手中攥了一天的信封放了上去。
橘红色的火苗跳动着,很快带着手汗的信划为灰烬。
室外传来脚步声,微安深吸一口气起身迎了上去,司温伦沉重的眉眼在看到她的那一瞬舒展开来,他快速走了几步,环上了她的腰:“等很久了吗?”
“对呀,等很久了,都快变成望夫石了。”微安吐了吐舌头,贴近司温伦的脖子,静静感受着他的味道,他的体温。
“早就给你说不用等我回来用膳的,就是不听。”司温伦无奈地拉着她坐回到桌边。
“我不吃晚饭,我减肥,最近被养的太胖了。”微安苦着脸摸了一下自己的腰,这三个月在司温伦的全面保护下实在过得太安逸了,不仅身体全然恢复,体重也创了新高。
想来这可能是她来到这异世后过的最最幸福的三个月了,就像那个梦,每日平淡满足地目送他上朝,等待着他下朝。
“那是因为你之前太瘦弱了,现在还没达到我的标准呢,你看看这手还跟鸡爪子似的。”司温伦拿起她的手晃了晃,“全是骨头,不许说什么减肥。”
“敢问翊王的标准是什么?”微安在想莫不是他喜欢肉肉的感觉,还是照着猪的标准来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