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提醒令齐,微安即刻快马一步,贴近令齐的马匹,飞身而起,一脚将令齐踢下马背,令齐吃痛冷哼一声,整个身体坠下马赖,趴在雪地抬起头正欲发问,就见头顶上方一柄飞刀划过。
“多谢姑娘。”令齐立刻明白若不是刚才那一脚这柄飞刀就会正中他胸口,不死也重伤。
“欺人太甚。”微安眉头紧锁,原以为对方只是试探一番,没想到竟欲将自己赶尽杀绝,“看来若不将他们给解决了我们也没法入后唐。”
一片乌云遮住了空悬的月亮,本就漆黑的雪原更是暗沉了几分。
微安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弓箭扭头道:“我解决带头那个,剩余两个交给你,若天亮之前没能汇合就各自先混进城。”
随后立在马镫上,以绝佳的平衡力在飞驰的战马上保持着平稳,手中弓箭渐渐被拉满,微安双目遥遥望着对面的三个黑点,屏气凝神,捏着箭尾的手指轻轻松开。
一只利箭犹如长了眼睛般朝着带头黑衣人马匹行进的前方射去,弓箭势如闪电,带着雷霆般的锐利。
“嘭。”
中了,一个黑影从马背往侧面倒去。
还未等微安松口气,摔在地上的黑影就已经搭弓还箭而来,瞬息间微安抽出软剑格挡住迎面而来的利箭。
“嗖—嗖—嗖—”
继续有利箭破空而来,一只连着一只地向着微安这边激射而来。
微安手中软剑在手中飞快翻飞,铿锵一阵声响,三只利箭皆在她面前被生生砍去箭簇。
她一边挥剑一边往对方飞速前进,四周一片静谧,除了耳边的风声外再无其他,但微安也知道对方也在飞快向着自己跑来。
“铮——”感受到对方越来越近的气息,微安伸手抽出匕首飞射而去,只听见唰的一声,有匕首划破衣物的声音。
受了这一刀对方的杀意似乎更浓厚了些,夜幕重重下微安都能感觉到对方冷酷深寒的眼神。
下一刻已经进入对方猎杀范围的二人同时弹丸般弹起,‘唰’两柄长剑瞬间纠缠在一起。
没有任何多余花招,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招式,每一剑都奔着只取对方的性命而来。
铿铿锵锵
每一招下去两柄长剑都带着十足的攻击力,每一招下去两柄长剑几乎都碰撞出星星火花。
数十招过后,微安拿剑的虎口都被震的有些发麻,手腕也是酸胀的难受,看对方也稍稍松了松手腕,想来也是与她同等感觉。
但二人丝毫不敢懈怠半分,既没有人发出嘶喊,也没有人开口求饶,都只是在拼死支撑着,依旧保持着每一招的速度与位置。
骤然间,微安陡然发力狠狠的挥剑往对方脖颈处砍去,对方也是想要在这最以后一招定胜负,以同样的招式挥剑前来。
“嗡——”
两柄长剑在二人面前碰撞,随即都被震了出去。
微安余光扫了一眼掉落在雪地里的软剑,飞身要去捡,对方识破她的意图立马前来阻止。
没了武器,赤手空拳,两人登时又在雪地里开始了新的一轮肉搏战,很快这一片的雪地便被二人滚的一片狼藉。
两柄剑也离双方越来越远,两只黑色的裘衣交织在一起,微安的皮帽也在滚动中掉了下去,好在她出行前绑的是单只马尾,此刻也不必担心头发对这场搏斗的干扰。
二人穿的都很厚,为了能重伤对方,二人都是使出十足的力气拳拳出击。
手肘,膝盖相撞间丝毫不留一丝余地,每一招都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黑暗中看不起对方的面貌,但二人都知道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再下去一定会是你死我活的结果。
有地上的雪在滚打中混进了微安的领口里,冰冷的雪在接触温热的身体后立马被融化成水,这阵折腾后微安的脖颈处几乎已经被浸湿透。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迅速吸收着她浑身的热量,周遭一阵冷风刮过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噤。
就在这时,对方抓准时机立马将她压倒在地,五指呈爪死死扣住她的喉头。
“别动!”对方低声吼道,声音带着一丝气喘。
这是二人交手以来的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就是这样熟悉又陌生久远的声音让微安浑身一滞,黑暗中明亮的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地光芒。
她抿着嘴唇,知道自己此时若有任何举动都会被对方直接掐断喉头。
一直遮挡在悬月前的厚重乌云终于散开,微安被对方正面压在雪地上,微弱的月光慢慢洒在她的脸上。
“你是何人,为……”对方匀了气息后加重了手指的力度,抬头狠狠逼问着,但在看到身下那张脸的时候,却又瞪大了双眼。
震惊,气恼,惊喜……众多纷杂的情绪在魏如辰的眼底涌现。
“我还想问,阁下为何问都不问直接对我们下了杀意。”喉头上的力度在这一瞬小了很多,微安咽了咽口水冷冰冰地开口道。
“你怎么在这?”魏如辰犹如傻子般看着被自己压在雪地里的人,忘了将手收了回来。
“打输了,被你压在这的。”方才微安已经过了惊讶期,此时只是冷静无比地分析着现状。
“不是,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要去后唐?”魏如辰这才翻身收起了手上狠厉的招式。
微安横了一眼面前的男子,自从她知道后唐的国师也参与到令府冤案一事后,就料想过现在这个局面魏如辰也定参与到其中。
虽然不知何时起魏如辰就已与后唐联手,或许当初他只是单纯的想构陷令府,却没想到会引来后唐这样的合作伙伴。
现在他拿下了南幽小半国土,实力大增,后唐与大楚一旦乱起来,他便可不动一兵一卒坐收渔翁之利。
“要你管,反正不是你那些恶心的勾当。”微安站起身子抖了抖裘衣上沾满的积雪道。
男子坐在雪地上,眉毛微微挑起,看着面前的女子弯腰找着方才滚落在地的毛帽,眼神中突然带了一丝不满:“怎么又梳这种男人的发型,难怪刚刚打了半天都没认出来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