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外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响起,是盛父满含怒意的声音,他不舍得朝着自己刚找回来的女儿撒气,便对自己一直厌恶的二女儿开口:“哭什么哭你有什么好哭的,别以为你姐姐这么说就能替你自己开脱了,你就是我们盛家的罪人,你给我永远记清楚,要不是因为你姐姐当时就不会失踪,你母亲也不会自杀。我们胜家更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父亲!够了!”易清婉看着此时已经动怒的父亲,厉声打断了他还要说出口的那些伤人的话。
随即眼眶通红的父亲对视,她也知道父亲是因为母亲的逝去和自己失踪这么多年而生气和伤心,但这件事情不应该迁怒到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
当时的封彦臣年纪这么小,她又能明白什么事情呢?同时失去爱她的姐姐和妈妈,她也很难过的呀,还要被自己父亲这么对待。
易清婉看向自己的父亲突然觉得那种陌生有心底里升上来,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眉眼和善,看清自己的眼神里都是慈爱,虽然有些生疏,但还是跟自己记忆中的父亲差不多的。
但是不知么在看到他朝妹妹发脾气的时候,易清婉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记忆中的父亲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总是对着谁都是一副笑脸,对她们姐妹俩更是一视同仁,而且父亲尤其珍爱自己的母亲。
她看着父亲后退了两步,而这两步让本来处在盛怒之中的盛父突然间偃旗息鼓了,他的眼神有些受伤的看着自己女儿:“你害怕我了吗?还是讨厌我了?”
在二女儿面前总是生气盛父,在大女儿面前却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易清婉摇了摇头,她没有厌恶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害怕他,而是有些伤心,用力的平静了自己的情绪,紧接着开口道:“父亲,您迁怒于小花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我已经回来了,该赔罪的是我是因为我的失踪,让母亲觉得愧疚,而不是因为小花,你不要再将这件事情怪罪到小花的身上,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认识我从前的妈妈还是我现在的妈妈,都教养我,要往前看,不要怨恨。”
易母听到自己被提起,有些意外的看向女儿,眸种闪过感动。
“你让我怎么不怨恨?怎么不迁怒呢?因为她我同时失去了心爱的大女儿和妻子,我当时就说过你母亲身体受损,不易再生二胎,可是她不舍得打掉,非要生下来,我就知道。。。”盛怒之中的盛父口不择言,但说的也是他的心里话。
不过易清婉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直接出声打断了他:“够了父亲,你如果再这样对待小花的话,我把她接到我那里住,你们好好冷静一段时间,找到一个能平衡相处的方式。”
怕自己父亲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易清婉赶紧出声打断,但是那些没说完的话,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封彦臣这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父亲将隐藏在心里面很久的话给说出来,之前,他每一次只是会用母亲和姐姐道德绑架自己让自己做他喜欢的事情而已,但是从来没有当自己的面说过这种话,只是每一次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应当是不爱自己的。
在亲耳听到父亲的这番话的时候,对一个女儿的冲击可想而知是有多大的,她几乎都要站不住在原地踉跄了几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的杂落,可是她根本不敢哭出声,她怕自己的委屈让父亲更加生气说出更为难听的话来。
易清婉将妹妹掩在身后,她听了这些话都觉得难过,更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妹妹了,她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自己是没有任何立场指责自己的父亲的,眼下的办法也只能让他们父女两个人分开,而自己在其中调节调节。
盛父看到了自己大女儿坚定的立场,于事也收敛了自己愤怒的表情,深呼吸的两口,再次开口之后就看不到刚刚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指责模样了。
“好,我们不说这件事,你今天回来应该高高兴兴的,中午我让管家给你准备几套你爱吃的菜,下午我就带着你去墓地,看望你的母亲。”盛父不愧是在商场侵淫了许多年的商人,情绪变化的着实是快。
而易清婉见到父亲给自己定了一个台阶,也没有在坚持下去,拉着自己妹妹坐下,给她擦了擦眼泪,轻声哄了两句:“好了,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我是当事人,我不怪你就没有人有任何资格怪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易清婉这话是说给封彦臣听的,当然也是说给自己父亲听的,虽然这话有些不好听,但也是易清婉能想到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了。
而且她笃定了父亲,不舍得反驳她。
相安无事的,吃了午饭之后,封彦臣全程基本上没怎么说话,桌子上都是盛父给易清婉夹菜的声音,一会儿说这个好吃,一会说那个好吃,总之哪个好吃都给易清婉夹了一些。
而在餐桌上,他也知道了易清婉已经怀孕生子的事情,也知道了自己的外孙子,现在已经满月了。
更在得知外孙子的生父封彦臣的时候觉得意,封彦臣前两年是有一个隐婚的妻子,他们圈内的人也知道一些,但是一直没有见过,便以为是以讹传讹而已,没想到那个隐婚的妻子就是自己的大女儿。
而在得知女儿离婚之后,盛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受委屈了吗?”
易清婉听到父亲的问题之后,顿了一下,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但这一次犹豫就能证明一切了,盛父的眼里立刻闪过不快:“没关系,你是我盛家大小姐盛明珠,没有男人,我们也能好好的将孩子给安稳的抚养长大,更何况我们明珠还那么聪明厉害,不需要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