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醒了,感觉怎样?”
顾笙刚醒来,还是被疼醒的,脑子一阵阵的发昏,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清醒一点,有些费力的抬起眼皮,看向眼前人。
是刑翼,在看到他的瞬间,顾笙愣了下。
“哪里痛?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刑翼坐在病床边,倾身靠近顾笙,温热气息喷洒在鼻间,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他们靠的太近了,让顾笙连痛都忘记了。
下意识垂着眼帘,开口道:“不用,多谢。”
他刚开口,嗓子就像是冒火了一般的疼痛,沙哑的像是吞了一口沙。
刑翼见他嗓子不舒服,匆忙转身去倒水,却差点撞在覃越的身上,看到覃越的瞬间刑翼皱起了眉头。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覃越端着一杯温水,直接无视了他,走到病床前,很是自然的伸手将顾笙扶了起来,温声说道:“喝点睡吧,我已经叫了医生,很快就过来。”
顾笙张了张嘴本想说声谢谢的,却被覃越阻止了,只见他将水杯贴心的抵在了顾笙的嘴边,“有话喝了水再说。”
如果此时病房里只有他和覃越两人的话,顾笙相信,他一定会因覃越这般无微不至所动容。
然而,可惜的是,此时此刻,病房里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也让顾笙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感。
那一丝动容,便瞬间化成了尴尬,逐渐弥漫至整个病房,顾笙低着头喝水,不敢去看刑翼的眼睛,他能够感觉到刑翼的目光不曾从他的身上离开,那双眼睛并不犀利,甚至透着令顾笙总是忍不住心动的柔情。
可顾笙仍然觉得他的目光如同芒刺一般,似有若无的扎在自己身上。
覃越显然也是感觉到了顾笙的不自在,待顾笙摇摇头,对他小声的说了句多谢后,轻咳了一声,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刑翼的声音最先响起,覃越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却见刑翼竟然也在看着他。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直到门外的医生推开房门走进病房,才悄无声息的停战。
医生是个中年人,看着有些严肃,与刑翼和覃越颔首打了个招呼,就领着护士走到了病床前,问道:“感觉怎样?”
顾笙皱着眉说道:“还好,就是全身痛。”
医生没再多问,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覃越跟着医生出去了,看样子,似乎是他认识的人,病房里又只剩下了顾笙和刑翼两人。
两人不尴不尬的对视了好一会儿,顾笙才默默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听到医生的话了,只是些皮外伤而已,修养一阵子就好了,刑翼你,你先回去吧。”
最后这句话,顾笙是看着刑翼的眼睛说的,他目光冷然,态度坚决,然而,刑翼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很不体贴的说道:“我留下照顾你。”
“不用,有覃越照顾我,已经够了。”
顾笙毫不犹豫的说道,甚至在提起覃越的时候,有那么几分刻意,刑翼听到这话,垂着眼帘,目光晦暗不明。
“学长,你真的答应他了?”
“什么?”
他答应谁什么事了?顾笙被刑翼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直接搞懵了,拧着两条秀气的眉,想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刑翼此话何意。
“没什么,学长饿了吗?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顾笙刚历劫归来,此时质问他这种事情,实在不合适,而且顾笙被绑架挨打这事,虽然看似与他无关,但覃越有句话说对了,若认真去计算的话,他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刑翼就一肚子火,梁庆那个蠢货,刚刚就应该多踹一脚。
罢了,说起来那蠢货也是好心,真正的罪魁祸首,才是应该付出代价的人。
顾笙不知刑翼在想什么,只见他表情沉冷,目光阴鸷,只是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轻咳了一声唤回刑翼的意识,说道:“好吧,你记得多买一份。”
此话一出,刑翼挑了挑眉,不满的看着顾笙,顾笙自是知道他在不满什么,故作茫然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知道了。”
刑翼变脸变得很快,冲着顾笙很是自信的笑了笑,毫不客气的散发着自己的魅力,在顾笙微愣之际,转身出了病房。
他一出门,顾笙就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整个人都仿佛放松了一般。
只是刑翼刚出门没多久,覃越就回来了,没有看到刑翼,他挑着眼角,问道:“刑少呢?回去了?”
覃越这话问的,便有些故意了,顾笙没心情与他开玩笑,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沿着下巴叹了口气,“出去买吃的。”
“哦。”覃越很随意的应了一声,就走到病床前,拉开了椅子坐下来,继续说道:“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养几天就没问题了。”
“嗯,谢谢你。”
“呵。”覃越伸出手来在顾笙额头上安慰的摸了下,笑道:“和我客气什么?对了,你知道绑架你的是什么人吗?”
听到这话,顾笙仔细的回想了下,他隐约有听到那些人的话,但是记不清楚了,将他能够记住的大致给覃越说了些,微微皱着眉,道:“就这些,这点信息,想不通会是什么人。”
“嗯?”只见覃越一双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沉吟片刻后,说道:“我明白了,此事你不用再担心,哼,敢动我覃越的人,我定叫他们付出代价。”
“呃,这事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
顾笙话未说完,就被覃越一只手指抵在了唇上,覃越的手骨节分明,很好看,指腹的温度仿佛融进了双唇里,顾笙只觉得脸有些热。
好在很快覃越就收回了手,几分无奈道:“你说过的,答应和我在一起,既是如此,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是说,你前天晚上的那个回应是我的误解?”
虽然知道覃越只是在开玩笑,但顾笙仍然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自己已经答应覃越了,那么覃越为他做点什么,就显得那么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