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影安排的人没有找到林溪月。
在沈岸辰离开房间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她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了沈家别墅。
附近的监控都被人用小气球遮住,什么都没录下来。
在找了整整一周杳无音讯以后,在发现林溪月并没有任何乘机记录却消失在s市以后,原本一直压抑着的沈岸辰终于暴怒了起来。
可是暴怒过后,也只剩一片虚无。
南风看着刚在客厅里大发脾气,此刻已经瘫软在沙发上的沈岸辰,微微叹了口气。
他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颓废的气息,南风走了过去,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沈岸辰想,他应该知道答案了。
——关于南风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他对林溪月的感情……
是爱。
爱?当这个字如此确定的印在沈岸辰心底时,他陡然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眼却倏然红了,在沈岸辰自己都没来得及反应时,他看见自己手背上有一滴泪水划过。
多久没哭了呢?
沈岸辰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为了林溪月那个女人落泪。
她分明只是仇人的女儿,是他憎恨的人。
可此刻他清楚的意识到,他爱她。
如从前她爱他那般。
如果不是因为爱她,他不会听着沈若兮一直叫她“嫂嫂”而不阻止,他不会在知道她怀孕后,迟迟狠不下心来让她做掉,他不会如此恳切的想要解除与舒安然的婚约。
解除婚约,便意味着他背弃了从前的承诺,放下了幼时的回忆。
爱上林溪月,意味着他抛开了世俗的见解,甚至忽略了家仇。
可此刻沈岸辰是如此确定,就算抛开这一切,他也要爱她。
爱她的孤傲和冷漠,爱她曾对他的热情如火,就连她发疯发狂的样子,他也是爱的。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那么深刻了。”沈岸辰的声音低低的,南风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正要去问,却见沈岸辰已经闭上了眼,往一侧倒去。
南方集团。
南皓月正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的盯着地板发呆,直到有人进来,他才缓过神来,抬起了眸子。
来人一样阴沉着脸,低沉着声音说道:“南总,我们派出去的人到了沈家就没了音讯。”
“再派一批人去!”南皓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已经……派出去两批人了,我手上的人都折了!”
南皓月听罢下意识的吸了一口凉气,微微弯起了腰,此刻尽显老态。
“南风和沈岸辰的实力……看来已经超出我能掌控的范围了。”
这个事实从南皓月口中说出,自己都有些无奈,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人随即也垂了垂眸,似乎想到什么,又急忙开口道:“不过听说沈岸辰高烧引发肺炎,断断续续的不肯好,大病了一场。不知道能不能趁这个机会……”
南皓月听罢细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只有这个办法了,对沈氏集团出手吧,做得隐秘些,尽量引开南风的注意力,再寻机对他下手!”
那人点了点,答了声是。
南皓月却是把身子往后靠了一靠,眼里溢出杀意,“若非当年心软留了他一命,哪由得他如今这么嚣张!”
正说着,南皓月的助理有些急迫的推门走了进来,将手上的文件袋递给南皓月,说道:“南总,这是南风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他说……”
南皓月顿时凛起了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不安的感觉,连忙接过文件袋,厉声问道:“他说什么?”
那助理微微一顿,随即答道:“他说希望在一周内听到南沐柔小姐担任南方集团总裁的消息。”
“嚣张!”南皓月被气得握紧了拳,冷哼了一声,低下头去将文件袋打开。
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顿时瞪大了眼,惊得说不出话来。
沈岸辰住院好几天,分明只是发烧引发的肺炎,却一直拖着不见好,沈若兮急得团团转,南风更是不容易,一边担心着沈岸辰的病,一边要忙着对付南皓月。
沈岸辰这是心病,拖累了身体。
南沐柔彼时肚子已经略微大了起来,来看过沈岸辰一次,独自和沈岸辰说了些话。
虽然多是指责他对林溪月的所作所为,但最后她还是说了一句,“我已经不怪溪月姐了,我们都是因为爱而不得而被紧紧困住的人,我希望她过得好。”
“如果她离开你过得好的话,我希望她永远不要回来,但我知道,她不会。离开了深爱的人,没人能够真正的得到快乐。”
这些话让陷入黑暗的沈岸辰总算是得到了些许安慰,在离开前南沐柔深深的看了他一样,有些叹息。
他本不该是这个孱弱的模样,南沐柔从来见到的沈岸辰都是意气风发的。
如同,春风得意马蹄疾。
南沐柔想,若是溪月姐在,一定会心疼死了。
女人啊,在爱情里总是输得彻底。
最终让沈岸辰振作起来的,是南风带来的消息。
林沈两家当年的往事过于隐秘,又是过去了多年,饶是靠着沈岸辰强大的情报网也没有查出多少隐情。
不过南风却无意中查出来了另一件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
和沈岸辰亲密的人都知道,沈岸辰和舒安然的婚约是两人幼时双方父母定下的,沈岸辰回归s市夺走林氏集团以后,便去舒家解除婚约。
可在看到舒安然脖子上的项链以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继而和舒安然以情侣的关系相处,将她护在手心多年。
那是因为,那条项链曾经是他自己的,在他经历了父亲被害入狱惨死、母亲被奸杀后,那段黑暗将他吞噬的日子里,他在德国、在小姑家的花园里,遇见了一个女孩,给了他阳光和温暖。
沈岸辰一直觉得,没有那个女孩子,就没有今日的沈岸辰。
所以幼时的他把那条项链送给那女孩,那是他母亲的遗物。
在看到舒安然戴着那条项链后,他问舒安然是不是幼时在德国与他相遇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