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辰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传来,在舒安然的头顶炸开:“她受过的罪,我会一一还到你身上的,舒安然,时间还长。”
舒安然浑身颤抖着,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岸辰,他此刻的狠辣是她生平第一次见识,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此刻经历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沈岸辰为什么突然这样对她?
欧予淮的话很快给了舒安然答案,他朝着沈岸辰冷冷一笑,开口道:“你终于认出当年的那个人不是舒安然,而是林溪月了?”
沈岸辰却是不说话,径直走向欧予淮身后的南沐柔,南沐柔虽然害怕,却没有躲避,目光直直的对上他的。
沈岸辰越过欧予淮,一把将手里的枪递给南沐柔,低声道:“我把她弄丢了,还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你是她的好朋友,你来帮她报这个仇吧。”
南沐柔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他猛地抓住自己的手,扣住扳机往自己胸口开了一枪。
南沐柔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大叫起来,沈岸辰握住她的手随即一松,径直倒在了地上。
舒安然嘴里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南沐柔的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睁开眼看向地上倒在血泊中的沈岸辰,吓得浑身颤抖着。
欧予淮的眉头仍是紧皱着,说实话这件事是在他意料之外的,甚至让他的心也跟着紧绷起来。
目光沉沉的看着满身是血已经晕死过去的沈岸辰,欧予淮伸手将南沐柔搂在怀里,拨通了急救电话。
半年后。
如今的s市已然变了天。
半年前,南方集团的总裁更替为南沐柔,南家后来相认的儿子南风担任副总裁,原总裁南皓月居总经理职务。
沈氏集团正式宣布与夏月集团合并,更名为辰溪集团,并且在半年内迅速做大做强,已然打破原本三足鼎立的局势,碾压南方集团,成为了如今s市的龙头企业,真正的完全掌握了s市的经济命脉。
哦,还有,s市商界仅次于南方集团和沈氏集团的舒氏集团彻底倒台,苦撑到现在也不过只剩一层写字楼的大小,完全成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司。
而这个变故,完全是出自沈岸辰之手。
这半年来,沈岸辰在商界的名声大盛,其越发狠吏的手段众人皆知,而相比其他的商界口碑来说,他的大众口碑却是极度的差。
把自己的女人林溪月逼疯后收购了她的公司,还对前任未婚妻赶尽杀绝,在s市人民的眼中,沈岸辰这三个字已经等同于坏男人三个字。
不过沈岸辰统统不在乎。
沈家别墅里,沈若兮有些烦躁的关掉了电视,新闻里播来播去都是有关于沈岸辰的消息,她听着那些不实报道实在头疼。
半年前她接到南风的电话赶去医院后,看见沈岸辰的第一眼便差点吓晕过去,他胸口中枪,只差一点点就打穿了肺,好在抢救及时,他总算是活了过来。
可活过来了的沈岸辰便与之前不再一样了。
他再也没有一点人情味,整个人冰冰凉凉的,像一具行尸走肉般,他的手段越发狠辣,很快带领如今的辰溪集团走向了巅峰。
沈若兮想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回头看着厨房里的沈岸辰,他出院以后便坚持要自己烧菜吃,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在厨房里却屡次受伤,不是切到手就是炸了锅,可是他还是坚持。
有一次沈若兮问沈岸辰,究竟为什么非要自己做吃的。
他低着头吃东西,一直不回答。
吃好了晚饭,他上楼前微微顿足,说了一句话,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他说,等溪月回来,我要做菜给她吃,从前都是她做给我吃,我也要让她尝尝我的手艺。
沈若兮再一次重重的叹了口气,每天面对像冰块一样的沈岸辰真的让她快要崩溃了,自从林溪月疯了以后,这个家便不再像家。
于是她最近做了一个决定。
南风有些疲倦的推门走了进来,直直往沙发上倒。
“很累吗?”沈若兮乖巧的走过来,小手放在他背上轻轻的帮他按摩着。
南风心底一动,险些就要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只要看到你,就不觉得累了。
沈若兮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南风微微沉吟,随即还是笑了笑,点了点头。
“岸辰手段高明,南方集团压不过他,我一边要顾着自家公司,一边要顾着兄弟,能不累吗?”
沈若兮嗤笑,“那你可真是辛苦。”
说着手上继续给他按摩,却被他反手握住了小手,“别按了,一会儿手都酸了。”
“你可要珍惜,很快你想要我给你按摩都没得按了!”沈若兮笑着开口。
南风却是一凛,立马起身来蹩着眉头疑惑的看向她,“为什么这样说?”
沈若兮见他一脸严肃,这才敛了笑,微微低下头去,轻声答道:“我……我打算回德国去,回去和妈妈住。”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般让沈岸辰顿时呆愣住了,脸上的神情顿时慌张起来,忙忙问道:“为什么?”
“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沈若兮说着咬了咬唇,抬头去看了一眼厨房里的身影,“我一点都不快乐了,哥哥也不快乐,嫂嫂也一定过得不快乐,你也……你也不快乐,我不想再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不再是家了。”
直到沈若兮已经转身走进了房间,南风还呆愣在原地,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她的话。
她要走了。
这个念头让南风几乎要崩溃,半年来的压抑与隐忍几乎快要崩不住了,这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扛住了那么多的压力,却都不曾觉得累过。
只是因为他希望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予沈岸辰最大的支持和帮助,也给沈若兮顶起一片天地,让她明白,只要有他在,她就永远可以有一片天地可以任性自由,永远快乐。
可是现在,她还是累了,还是决定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