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然这么快就到了日子么?
凌霄藏在屋顶上,心中有些酸涩。
他本以为,他们还能在一起度过很长时间。
如今看来,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他眼眸幽暗,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悄然消失在了原地。
“朕只给你十五日的时间,十五日内,如果不能把人带回来,你知道下场的。”
林晋阳侧着头,威胁道。
“放心,微臣还指着这份薪俸养老呢。”
听澜面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在宫里待久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早就学透了。
见她表情恭顺,林晋阳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他动了动脖颈,看向靠的极近的二人,脸色又阴了下来。
他唯一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个男子忤逆他!
“长安,禁足十五日,不许出房门。”
“秦玄,你随着卫凌同去。如果届时不能一起归来,后果你省得的。”
林晋阳扯过锦被盖在了身上,声音不怒自威。
卫凌在这京城中没有牵挂,若他假借寻宝之际偷偷离开,岂不是鸡飞蛋打?
派秦玄随同,一来是让他监视卫凌;二来,他可不想让女儿同他这种人在一起。
区区一个捉妖的粗人,也配肖想他的宝贝女儿?
“父皇!儿臣不愿,让儿臣一同前去吧!”
林姝瑶扑在林晋阳窗前,哭诉道。
“父皇出了事,竟然不让人告诉儿臣。如今既然有了能让父皇恢复健康的东西,儿臣也要去一同寻找!”
她扑在床前,声嘶力竭的哭喊道。
父皇出事,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就算她平时里不喜欢父皇的行事作风,但他总归是她的亲爹爹。
“胡闹!他们两个大男人,你一个女子跟着成何体统!”
林晋阳气急,声音哑的不行。
喊完便猛烈的咳嗽起来。
脸都红了。
“公主,此事确实不妥。这一路危险重重,我二人恐无法护你周全。”
“如若公主心中实在惦念陛下的安危,不如这些日子就在陛下身旁侍疾吧。”
听澜看着林晋阳颈肩深紫色的淤痕,幽幽的说道。
秦玄跟上来也便罢了,她本来就想着利用他一番。
这个娇柔的小公主,还是留在宫里最后看她这个废物爹爹几眼吧。
听澜垂眸,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两个,且退下吧。”
“记住了,朕只给你们十五日的时间。”
林晋阳说罢挥了挥手,止住了林姝瑶还想继续的话茬。
“是,陛下。”
两人齐声说罢,便一同离开了大殿。
秦玄连眼神都不敢看向榻前哭诉的人,脚步走的愈发急促。
一路到了正殿门口。
周福海见他们两个平安的走出来,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若不是刚刚长安公主强行闯进去,说不定他们两个也没有命在了。
“二位正使,刚刚殿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咱家听到了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殿下他应当安好吧?”
周福海弓着腰低声问道,话里带了点试探。
“陛下,安好。只是不小心掉了个枕头,周公公还是派人去打扫一番吧。”
听澜淡淡的说道,随即跟着一脸恍惚的秦玄便走了出去。
路上,他始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好几次,差点没被门槛绊倒。
在他又一次奔着门槛直走过去的时候,听澜揪住了他的后领。
“师兄,莫不是还在惦念着长安公主?”
她意味深长的打趣道。
“胡,胡说!”
秦玄回过神,面色有些窘迫。
他轻咳了一下掩住了面上的尴尬,随即道:“不过是为了家人的性命担忧罢了,毕竟,十五日的时间,根本就不够我们出海寻人。”
说到后面,声音里已经满是自嘲。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竟然心里想的还是女人。
这顺口编造的托词,分明才该是他现在最关心的!
“师兄无需担心,十五日而已,完全够用了。”
听澜看着他渐渐凝重下来的表情,轻声道。
人如今就在她的身边,怎么可能用得了那么久的时间?
她心底,早就有了万全之策。
只待时机成熟之时,便无人能拦得住她。
“好了,我还要回去做些准备,便先走了。”
听澜敷衍的说了几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离开时,凌霄还在睡觉。
也不知醒了后,见她不在会不会乱跑。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愈加快了些。
一个时辰后。
听澜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处,晃眼的很。
“凌霄?”
她走遍了屋内的几个房间,都没有寻到人,眼神不由得疑惑起来。
不远处,隐隐有水声。
听澜心中有些疑惑,循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见,后院的空地上,不知何时被挖出了一个极大的深坑,里面放满了水。
四周的泥土高高摞在墙角。
“凌霄?”
听澜朝着水里问出了声,脚步也走的近了一些。
水面下,一道暗影正悄然浮了上来。
趁她不备,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直直的拉入了水里。
这池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便在这里,在烈阳炙烤之下,竟然不觉寒冷,只觉凉爽。
听澜心中微微称奇,她闭气看了一眼水面下的人。
银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眸。
下身是一条极为巨大的银色鱼尾,鳞片依稀闪着幽光。
竟是露了本体的凌霄。
他的姿容比从前更加绚丽夺目,让人见了便移不开眼睛。
“怎么才回来,我都想你了。”
凌霄巨大的尾巴缠在了她的腰间,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委屈。
他伸出手紧紧的拥住了她的肩膀,力气大的无论如何都分不开。
就好像,怕她离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