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这会儿沈娇娇已经端坐在华家的小板凳上了,她面前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四盘小菜并一大锅清粥。
菜色算不上好,却是极精致,味道也好,一盘酱瓜腌得咸淡适合,沈娇娇虽是端着吃相,亦是多吃了些。
看她多吃,守在一旁的福伯显出极高兴的模样,顺手又将另几道菜往沈娇娇面前推了推。
福伯笑道:“他吃不出个好赖来,娇娇你吃吧。”
华星阑一脸无奈,却也没反驳。
沈娇娇连点头边将华星阑递过来的那张纸接下了。
“这是什么?”
华星阑缓缓道:“聘令,县府聘请宋屏为乡间夫子的聘令。”
沈娇娇细细看过一遍,果然在右下角看到了县府大人的签名并一方端正的朱砂名章。
她向来看东西快,递回给华星阑时,华星阑眉头挑了挑,虽是没说话就接过了,但一点惊讶却从眼底划过——她莫不是不认字吧,否则怎么看得这么快。
沈娇娇疑惑道:“这夫子不都是自己设学堂便好么,怎么还需要聘令?”
在向华星阑举荐宋屏前,她就先打听好了,这村中开学堂,只要有个地儿,有个夫子便好,哪里还用得着特意去县衙报备。
华星阑收了聘令:“是宋屏要求的,他说不希望因为自己祸及旁人。”
沈娇娇一噎,心上也不知涌出什么情绪来。
她突然想着宋屏的经历来,年少成名到遭人陷害,错的不是他,可他却处处受着委屈,眼看着故土在眼前,却是一步也不敢踏进,便是教书授课,也要小心至此。
“那县衙大人就这么给你了?”
沈娇娇虽没进过县衙,也不知县衙每日要做些什么,可她也曾见父亲每日早出晚归的忙公务,这县衙里竟就这般好说话,说给聘令就给聘令?还是从前不曾有过的先例的那种?
福伯抬眼看向华星阑。
只瞧华星阑脸色不改应了:“县衙大人昨日得个了小子,许是因为这吧,我稍微一提他就给我了。”
时人得了孩子都是件喜事,好说话也情有可原。沈娇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福伯想了想那日接待他们的县衙大人两鬓已白,这把年纪再得个小子,也是不容易。
心中暗骂两句华星阑说话没谱,手下便又将小菜碗往沈娇娇面前移了移。
华星阑干脆直接放下筷子不再吃饭。
他道:“明日我要去宋家送这聘令,顺便与他商议开设学堂一事,你有空吗?”
沈娇娇忙点头,又后知后觉:“为何叫我?”
华星阑勾了个浅笑,一手撑在桌子上,另一手从一旁拿了卷书,眼睛都不抬:“毕竟是你向我推荐的人,不亲自将这份喜报送过去?”
沈娇娇面色微僵:“您这说什么呢……”
再狡辩已然是无用,华星阑已然认定是她举荐。
就像华星阑固执认定了她受兄嫂欺负,至今以为她的解释是为兄嫂辩驳。
“下次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我不会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