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神了一瞬。
难怪沈娇娇看起来与从前不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哼——”他面色不善丢下这句话,将手中那碗姜汤递到了沈娇娇手中,“喝吧。”
沈娇娇尴尬一笑,将碗接过,小声道了声谢,这才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姜汤中放了糖,只喝了一口,甜味冲击着让她皱起了眉。
可不喝这两字她是不能说出口的。
一则是她淋了雨,虽是夏日,却也不可不防风寒,她从前,可是吹场风便要落病的。
二则是这茶汤是宋启煮的,显然他并不喜欢她,若是她此时说不喝,必然要引得他误会她是故意寻事。
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沈娇娇忍着恶心将一大碗又甜又冲的姜茶喝完,出了身汗,竟觉轻松许多。
“宋屏哥,我可以去屋后看看荷花吗?”
雨中的荷花,应当也是一番美景,她从前下雨天时,只能在屋中呆着,是又未瞧过雨中花景的。
这外头的雨势依旧大得吓人,雷声不断,间或还有些闪电落下。
宋屏还未开口,宋启便先骂道:“你是不是疯了?”
沈娇娇面色一顿,小心翼翼看了宋启一眼,小声道:“怎么了吗?”
女子天真清澈的眼睛直白叙述她的困惑,她的嗓音清透,可一旦声音低了时,便如染了糖一般透着甜腻。
宋启总觉得今日沈娇娇变了许多,可比是变了一个人,可左看右看分明就是沈娇娇。
他心中是说不出的别扭,干脆别过脸又骂了一声:“脑子有病。”
宋屏面色微沉,将手虚放在膝盖上,冷了声音:“宋启。”
宋启这才后知后觉去瞧宋屏,见他不悦心中大乱,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宋屏不再理会宋启,而是温声向沈娇娇道:“此时出去倒是不安全,你若想看花,不如等得天晴?”
也只好这般。
沈娇娇看着外面风吹雨打,一派热闹,可这心中却越来越静,眉眼便显得更温柔,放低了声音与宋家兄弟二人说着闲话,驱逐了无趣。
宋启与他兄长性格相反,与沈娇娇言谈之间很是不耐,但凡沈娇娇说了一两句他不爱听的,便是横眉竖眼,若非是宋屏在场,估摸着又得骂她几句才解恨。
沈娇娇十分不喜宋启这般的性子,每每宋启欲与她争话时,她不是沉默不语不接话,就是将话转到另一处,这软绵绵的模样倒是让宋启又一顿难受。
好在这夏日的雨来得急退得也快,不过小半个时辰,天上黑云便退了个大半,留下一点半点的雨星子间或落下几滴来,撑把伞便可出门了。
沈娇娇早就等不住要出门看花,这一点半星的雨滴自然不放在眼中,当下便向宋家兄弟借了伞,匆匆向屋外跑去。
宋启盯着她的背影,嘴唇抿了抿,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直到沈娇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这才低下头去收拾方才沈娇娇随手丢下的巾子和喝姜汤的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