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启,沈娇娇尚在梦境之中独游京都城,陈银花一嗓子便将她从京都兰坊拉回到了沈家村的小院侧室中。
陈银花是日日叫她起床吃早饭的,这几日一直如此。
她脑袋晕晕沉沉,强撑着眼皮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套了双灰扑扑的布鞋慢悠悠走到院子外面。
沈四水正理着扁担水桶,见了她起来,笑道:“怎么这会儿就起了?”
沈娇娇被早间的冷风吹得一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陈银花叫得不是她。
“哥你这么早要去哪里?”
沈四水笑道:“不早啦,我去地里给菜浇水,你困就再去睡会儿。”
陈银花抱了一个木盆从屋里走出来,瞧见沈娇娇也愣了下,不过她倒没太大反应:“我去洗衣裳,你既然起了便留心着灶里的火,若是熄了就添着柴进去。”
自从沈娇娇落水,家中浣衣的活便又回到了陈银花手中。
沈娇娇从没想到沈四水夫妇原来每天这样早就要起身做活儿。
其实沈家村大多数的人家,都像沈四水一样起得早的。早间的炊烟,早就悄无声息的带着沈家村的静谧飘向远方。
她点了头,目送着两人离家。
沈四水和陈银花一走,院里骤然就安静下来,沈娇娇文雅地打了个呵欠,到院里的井中打了小半桶水上来洗漱。
冰凉的井水打开了沈娇娇一整日的清醒,沈娇娇对着东方的活动了两下身子,这才低头钻进了厨房。
陈银花将柴火塞得恰到好处,不至于让其掉到外面,也不会让柴火一下烧完。
依沈娇娇为数不多的经验,她觉得柴火支撑到陈银花洗衣裳回来,应当还是够的,故而她踱步准备就此离开厨房。
却又在厨房一隅发现了前几日喂鸡的食碗。
前几日她被鸡吓到,一直不敢去喂鸡,可又应下了陈银花要努力学着做家务的话,她每每端着食碗出去前,一定都要确定陈银花在场。
陈银花一共养了三只鸡,一只公鸡,两只母鸡,公鸡打鸣母鸡下蛋。
这三只鸡,似乎一眼便能瞧清家中最好欺负的是谁,每每陈银花在场,它们都只是慢慢悠悠等着沈娇娇将食物拔弄好才去啄食。
但沈娇娇一人时,便是一个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还有八张纸,说好了,要画一张雄鸡图的。”
在陈银花眼皮子底下的鸡,都丢失了鸡的尊严,这让沈娇娇画什么雄鸡图呢?
要想画成雄鸡图,首先沈娇娇就得先看到雄鸡精神高昂的模样。
这便要趁陈银花不在而沈娇娇去喂食的时候。
也正是,此时。
沈娇娇双手有些颤抖,可为了画出的图不显愚昧笨重,少不得要先感受那种雄鸡一声天下白的气势。
她抱着食碗鬼鬼祟祟出了厨房,探头在院中困着三只鸡的鸡圈探查了一下。
那只天还未亮便开始打鸣的鸡正一下一下伸着脖子气势嚣张在方才之地行走,另两只母鸡一只还在窝里,另一只已然下完了今日的蛋,在一边查探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