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军立马招呼丧夫开始抬棺材,再不抬出去,时辰不早了。
立时屋子里响起哭天震地的声音,两个棺材被盒上,爱军、爱莲的哭声尤其惨烈,令屋里令外的人无不动容,眼泪都抹不停。
龚蓓和孙咪两人一人搂一个,不让他们扑上去。大碗摔碎,起棺,姥姥跟着赶,哭得快晕死过去,夏荷花抱着两个临时照的遗像,泪眼朦胧,孝布都湿了。
刚刚赶到的孙浩和薛贵平,还有何树槐目瞪口呆,小荷花太要强了,一个人都不通知,还是老大让他们赶过来的。显然,也根本就不想让他们知道,还是他们在车站赶到何树槐的。
跟在送葬的队伍后面,一路走走停停的。原本的习俗是丧夫还可在这送葬的路上争点烟,但何建军交待了,不要争,会进接给。家里哪有什么亲戚,没什么意思,直接跳过去了。
送到坟边,入土的时候,又一番昏天黑地的哭啼,棺材被送入士。
余婆子又想在那里嚼,直接被肖恩拖的丢的远远的。夏爱民想打他,被他一撑推的好远,倒在水田里。
埋上土,日头偏了西,诵经的队伍刚开始往回走。一般这时候,会有接灵的,一个一个跪拜帮夏荷花接过去。可惜夏荷花没有什么人,夏荷香是不可能的。最后快到了门口,只有蔡真哭着帮她接了一程。
夏荷花才得以解放出来,嘶哑着声音问孙浩:“你们咋都来了?”
“老大通知我们来的,你居然连老大都不通知,他很生气。我们也很生气。”孙浩黑着脸说。
“是啊!一点也不把我们当朋友。”薛贵平跟着说。
“没脸,你们来又有什么用。他怎么知道的?树槐哥说的?”夏荷花疑惑地问。
“我说的,我觉得应该让他知道。”跟在她旁边的龚蓓摸摸鼻子说。
夏荷花瞟了她一眼严肃地说:“反了,我是老板,罚你一个月没有好吃的。”说着被人喊走了。
行,能开玩笑就行。几个人都偷偷地笑了一下,不地马上恢复肃穆。
吃过晚饭,亲戚朋友们相继的辞别,村里帮忙的都帮着把该还的还了,该送的送了,夏荷花带着弟弟妹妹们给他们鞠鞠躬道谢。没有这些人的捧场,她们三姊妹送不下去,这个恩情她记着,也得让弟弟妹们记着。
最后跪谢的干爸干妈,没有他们一家人的帮忙,夏荷花真的会无从下手。她抓着干妈的手,泣不成声的道谢。
朱来凤抱住她,也眼含泪的说:“快起来,你也累了几天,快去好好休息一下。”
何建军也说:“结帐的事不慌,你好好休息,过几天烧灵的时候再来。今天先跟着道士把你妈带回家,这几天香不能断,不能在这,来去不方便。”
夏荷花点点头,让蔡真收拾了一起好了,一起走。
蔡真说还有多的一些食材啥的怎么办?
夏荷花说分了。分给那些帮忙的人,顺便让她和干爸一起给人结钱。
村里那些帮忙的人,又拿了钱,又得了东西,一个个心里偷着乐。瞧那些势利眼,以为人家孤儿一样,没有依靠是吧!人家小姑娘利害着,看看人家家里都来的啥人。
几个几个的村民们一起回,都在回忆这两天的酒席,怎么那么好吃?难怪荷花家的卤菜生意好,真的是得亏善意一把。
姥姥一家最后走的,这两天的时间,两位老人明显的更老了一截。赵婆子抱着她们三姊妹硬是舍不得走,被她媳妇拖走的。
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我的乖孙啊!以后你们怎么办?家里连个大人都没有,以后你们做大人的时候,谁给你们主事啊?我的天啊!我都不想活了,我老婆子留在这世上干什么?又帮不了你们,呜呜呜……”
三姊妹刚刚才干的眼泪又哗哗地流了出来。余芳见状,拖着她婆婆走,一边走一边对夏荷花说:“花啊!没事,有你干爸干妈,还有我们,过得去的。”
花又不是不会赚钱,你女儿能干什么?余芳心里这样说,嘴上却说,“妈,不要说了,再说三个伢又要伤心了,快走吧!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都累两天了。”
王婆子听闻,这才点头离去。
蔡真这时过来说,可以走了,都收拾好了。
夏荷花点头,和爱军两人一人抱着一个遗像,一行人往家走,前面道士引路,把亡者送回家。
皓月当空,红湖里荷香阵阵,本该是一个美妙的夜晚,此时是红湖最美的季节,却成了她们一家的黑暗日。
一行人沉默地往家走,路过何满田家门口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坐门口乘凉。
夏荷花拐到他们跟前,凉凉地笑了下说:“都挺自在啊!小心晚上做恶梦。”
“你这P女子,你咒谁呢?是你妈自己骚,找谁啊?你过来找骂?我还没骂你,你今天又打我孙子了?”王婆子颤巍巍地站起来,恶狠狠地骂道,“我老婆子什么没见过,吓我?你还嫩了点。”
蔡真过来拉她走,“花,不要这样了,还说有什么意思,走吧,走吧。”
夏荷花深深地看了他们一家人一眼,凉嗖嗖地笑着走了。
快拐弯往镇上去的地方,远远地站着一个人,夏荷花走近了才看见是何满田,正一脸沉痛地看着夏荷花手上抱的遗像。夏荷花把遗像交给爱莲,猝不及防的抓住他就上了手,快得所有人都来不及反。不过所有人也不会有反应,都会看着她打,龚蓓只嫌她会手疼。
何满田抱头乱窜,可是都围着他,怎么跑得掉。直到夏荷花把这个罪魁祸首打累了,一踹进了红湖里才罢手。
几个道士看得心惊肉跳。他们这几天是被这丫头惊住了的,一开始瞧着这小丫头漂亮是漂亮,但可怜见的。通过她几次整人来着,也不是善茬。不过话说回来,没爹没妈的,不狠一点,怎么活下去。
“会不会淹死?”蔡真担心的一步三回头地悄悄问肖恩。
“淹死正好。”为民除害。肖恩面无表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