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花好笑地没有追问他,走出门在无人的路上才打开看。
我晕,一双凉鞋,虽然好丑的样子,不过八几年嘛!只能这个样子就是蛮时新的了。再一包折开一看,一件粉红色的碎花裙子,上面小小的不知名的花骨朵,一朵朵含苞待放。虽然也有点丑,但恐怕也是这个年代最流行的。
何以穿出去,穿不出去,她觉得穿的最丑才是最安全的,毕竟原主的颜值的杀伤力她也是见识到了的。虽然个子还不是蛮高,但该发育都正常,毕竟不是吃不饱的年代了,这穿出去是要招祸的。别低估了乡下人家的嫉妒心理,柳小凤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鞋子嘛!倒是可以穿,她脱下脚上的土布鞋,一试刚好。塑料的,凉凉的,真舒服。
怎么就刚好呢?何时知道我的脚的尺寸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回到家里,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量到了她的脚的尺寸。
迎着俩个小的进门,蔡招娣正在厨房忙碌,见她进来,默不做响地走了出去。
这是怪上了?夏荷花诧异地望了望,也好。
她看了看厨房,锅装上了,厨柜也弄好了,不知是不是隔壁的哥哥弄好的,等会去问问。
黄瓜、豆角、红觅菜,夏荷花一拍脑袋,忘记买点肉回来了。
做了个凉拌黄瓜,辣椒干炸了个长豆角,蒜蓉觅菜要,没有荤也好吃。
这是穿到这里这么久以来,吃的最沉默的一顿饭。
坐在旁边喂饭的蔡招娣,用余光瞄到了女儿脚上的一双新鞋子,簇新簇新的,像刚买的。
不由眼神暗了暗,女儿现在长本事了,会赚钱了,自己打扮自己了,也不用她操心了,咋就那么不得劲呢?
今天柳小凤的妈还问她,说你闺女每天做卖买,赚了钱给你了没?
她说没有。
柳小凤的妈惊讶极了,说闺女赚的钱不交给你,未必以后带的娘家去?哪有那样的道理。
可她咋跟荷花说?好像说不出口似的。
夏荷花感觉到便宜妈时不时的瞄她,嘴巴嚅嚅的,像有话说,遂随意问:“有事?”
蔡招娣忍了忍了,还是说:“买新鞋子了?多少钱?这段时间赚几个钱没?每天早出晚归的。”
荷花瞟了瞟她妈,不知道她想说啥,还是谨慎地说:“鞋子快破了,在镇上摆摊,还是不能穿的太差,别人会瞧不起的。镇上别的姑娘都穿的凉鞋。”
顿了顿又说:“没赚几个钱,不是刚还了王茹意的钱吗?还时不时的买点东西,哪还有钱,您想说什么?”想她的钱?呵呵,又听了谁的。
“哦!是应该的,你哪天顺便扯点布回来,我帮你做套新衣服吧!”蔡招娣立马被吓住了,连连点头。
是该做点衣服,夏荷花看了看家里几个人,明天带点布回来,她点点头。
睡觉的时候,她试了试连衣裙,刚刚好。
真是不可思议,怎么买得那么准?
她每天可都穿的宽大的她妈做的难看的衣服,咋就看出腰身的?
爱莲在旁边看见了,瞪大了眼,刚想说话,被她姐嘘住了,‘好漂亮’三个字都没说出口。
不用看她也知道比起每天穿的,肯定漂亮,这小腰缩的,真正的杨柳腰。这裙子穿起来,不得像杨柳一样摆起来。
可是她被连衣裙犯了难。
放哪呢?没地方放,一个带锁的柜子都没有。她不想让蔡招娣看见,就是不想让她看见。
穿着吗?她不想穿,太招摇了,乡下姑娘没谁穿这么漂亮的连衣裙的,不合适。
明天还是藏何记那里去吧!她把它先塞进了她放衣服的木箱里。
爱莲挨着她小声地问,“姐咋不穿?”
“姐舍不得。乖,睡吧!姐明天扯布让妈给你做新衣服好不好?”
“好,姐漂亮,穿着好看。”
“你也很漂亮,只要大方勇敢一点就更好了。”
“大方勇敢是啥意思?”
“就是…像姐那样……”
……
两姐妺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第二早上,夏荷花是被哗哗的雨水吵醒的,她一骨碌爬起来,揪揪头发,咋去啊!
重生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倒雨天,还好是夏天,不冷。
她凭着记忆找出了她爸的蓑衣,好大,不过裹着蛮好的。
至于脚上,就算了,正好打赤脚。
她搓洗好了自己的衣服,就拎着凉鞋出门了,蔡招娣不知醒了没醒,反正下雨没事,可以多睡会。
隔壁却早也忙得热火朝天,今天三十只鸭子要弄干净,不是件简单的事。
挽着裤腿,打着赤脚走在泥巴路,滑溜滑溜的,一不小心就会溜的坐到泥巴里。
夏荷花小心翼翼地走到岔路口,想着今天何宇瀚不会来了吧!
结果一个打着伞的高高俊俏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低沉磁性好听地她:“荷花,这里。”
“下这么大雨你咋过来了?”荷花惊诧极了,要不要这么……让她情何以堪。
“接你一下,怕你没打伞。”何宇瀚说着,递给她一把桐油伞,黄黄的,大大的,后世难得见到的。他一早敲开杂货铺的门,买了两把伞就过来接她,看到她小小的身子缩在大大的蓑衣里,戴着的斗苙都把她的脸快遮没有,只看到圆润的下巴。
“不用了,麻烦,我这样挺好的。”夏荷花摇摇头,真的是难得脱,淋了雨的蓑衣拎在手上也重啊,还不如穿着。
“听话。”何宇瀚说着,直接把伞塞到她手里,腾出手直接把她头上的斗苙摘了,又把她蓑衣的带子解了。
夏荷花抬起湿润的脸,抓住他的手,盯着他好看的眉眼说:“不要对我那么好。”不知道人都有依赖心吗?太好了走了让她咋过。这异世,这唯一的温暖,让她好想哭。她的亲人,朋友,一个都没有了,好孤单,好想回去,吃姥爷做的好吃的。
她的眼睫毛湿漉漉的,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小脸苍白苍白的,像梨花带雨。
“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能对你好?告诉我?”何宇瀚用宽大的伞遮住俩个人,微低下头,眼睛和她平视,用手抹了抹她眼睛上的水珠,盯着她的小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