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不是生气了呢?”
酒昊怯怯地,偷偷摸摸地问梦锦然。
梦锦然耸耸肩,道,“女人心,海底针,我怎么会知道呢?”
“哼!”酒昊转头问郑赟,“郑大哥,你说呢?”
“没有,小姐没有生气,她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郑赟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郑大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酒昊狐疑地打量着郑赟,“算了,只要你不瞒着姐姐就好了。”
酒昊嘻嘻说道,又对梦锦然大声喊,“梦锦然,你等等我!”
很快追上梦锦然,两人明明不对付,却总爱凑一起闹。
郑赟转头看了一眼望安村,它仍然那么平凡,那么不起眼,只是从今往后,它是真正平凡,真正不起眼,或许没有人会记住这样一个偏僻的村子的。
其实,今天在老丈,哦,或许应该叫阿旦,当阿旦和酒珊娘说话的时候,郑赟的脑袋突突地疼着,涨得好像要爆裂开似的,有什么不属于他,或者是曾经属于他,只是后来被他忘记的记忆一下子就苏醒过来了。
那些记忆叫喧着,疯狂极了。
在老丈变成阿旦模样的那一瞬间,达到了极点,他有一刻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了阿旦。不过理智又不让自己那样做。
幸好,幸好,小姐没有让阿旦跟着,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一瞬间,他感到了嫉妒,这是他从前不曾感受到的,妒火和仇恨,如果能够化成火焰,那么肯定已经烧尽了一片原野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走堂的小二见几人从外面进来,大声招呼着,“客官,要点什么?本店……”
话未说完,酒珊娘一行人已经从他面前走过,转眼就要上楼梯了。
“喊什么,这是昨儿就在这住的,给了三天的定金呢!咋这么没有眼色呢?”
另一个小二觑了他一眼,把白色的毛巾往肩头一搭,招呼着刚进店的客人了。
酒珊娘上了楼,直接回到房间里,不一会儿,酒昊探头探脑地进来了。“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你不要生气了,以后我什么都和姐姐说。”
“我没有什么生气,就是有点累了。”
酒珊娘淡淡地说,她也不算撒谎,第二重封印破解本身就耗了她极大的精力,可是在此之后她又紧接着破了禁地的禁制,又在露天的树林里一夜都没有睡。
“你也去休息吧?等石敢当来了,我们就出发。”
酒珊娘推着酒昊出门,一开门就看见梦锦然和郑赟就站在她门口。
“你们……”
“不是我,是他!他要来找你,我是被他硬拉来的!”
梦锦然摆摆手,拼命地撇开自己。
郑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他看向酒珊娘,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都回去,想要休息的去休息,想要逛街的去逛街,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完,她就把门关了。
躺在床上,酒珊娘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脑海里乱糟糟的。
许多事情蜂拥而至,但是却又都是片段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前因后果,真是令人烦躁。
而且一想起小白,酒珊娘心里就感觉一阵顿痛。
小白是她在陌生环境里最熟悉的了,是陪了她最久了的,安慰她鼓舞她,会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警醒她,给她当头棒喝。
“小白。”
酒珊娘喃喃地喊道。却觉得手指尖一痒,就看见黑冥幽火从手指间跳了出来,它绕着酒珊娘轻轻飞舞着,时而在酒珊娘的指尖蹭了蹭,时而又碰了碰酒珊娘的脸颊,好像在安慰酒珊娘一样。
“你是在安慰我不要伤心吗?”
酒珊娘轻轻地问道。
火焰一上一下地跳动着,仿佛在点头。
“我不伤心啊!我只是有点感慨。”
酒珊娘对火焰说,火焰不会说话,只会静静地听酒珊娘说话。
恰好,酒珊娘也只是想要说话而已,她自言自语,“我恐怕是不能放弃了,牵扯越多,已经逃不掉了是吧?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从前我是不信轮回转世的,人死如灯灭,一切都没有了。可是随着封印解除,我看到了许多画面,许多许多,那些像是前世,或者说前前世。好像在某一世里,我做了个决定,所以在此后的每一世,我都必须去完成那件事情。虽然,我连我自己要完成什么也不知道呢!”
酒珊娘一个人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一会儿又哭起来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累了,也睡着了。
黑冥幽火没有回到酒珊娘的体内,只是安静地漂浮在酒珊娘的头顶上,默默地守护着她。
一会儿,房间的门打开,酒昊、梦锦然和郑赟惦着脚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梦锦然小声说道,“酒珊娘该不会疯了吧?怎么又哭又笑的?”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脖子冷飕飕的,一转头就看见酒昊和郑赟两人两双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梦锦然赶紧捂住嘴巴,似乎在说,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两人这才收回视线。郑赟给酒珊娘盖了被子,然后朝着黑冥幽火招了招手,等他带着梦锦然和酒昊出门的时候,黑冥幽火也跟着出来了。
梦锦然惊讶极了,“郑赟,你竟然能让这家伙听你的话?”
这世间,有灵性之物认主,一旦认主之后就只会听从主人的话,直到主人死亡,找到下一个主人,否则永远不会背叛的。
这也难怪梦锦然如此惊讶了。
郑赟看了梦锦然一眼,说,“你也进来吧!”
梦锦然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还是跟着郑赟进屋。酒昊要跟着进去,却听郑赟道,“酒昊,你去找小二准备点粥,等小姐醒来要吃的。”
“哦!”
酒昊乖巧地下楼,不过他应该知道这是郑赟故意把他给支走的,不过他相信只要他想知道,一定可以知道的。
“你把酒昊支走了?故意的,你要和我说什么?”
梦锦然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舒服地靠着椅背,自然地倒茶喝茶。他对郑赟有点忌惮,这人有时候你觉得自己看透了他,有时候又觉得深不可测。